麵色慘白的顧潯淵站在門內,瞪大了一雙眼睛,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白嬌嬌懷中的顧老夫人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慘白了下去。
他顧不得下身還是撕裂一般的劇痛,從抬椅上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奔了過來。
“祖母,祖母,您沒事的,您彆怕!”
他跪在地上抱著顧老夫人,驚慌失措地喊著,隨後抬頭看向一臉驚駭的白嬌嬌:“還愣著乾什麼?你不是蘭達聖女嗎?還不快點救我祖母!”
聞言,白嬌嬌嘴唇翕動,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跪坐在地上就嘗試著為顧老夫人拔箭。
這一舉動,讓顧老夫人吐出了更多血,隨後在顧潯淵的慘叫聲中,徹底咽了氣。
“顧……顧郎……祖母心脈被貫穿,已經不行了。”白嬌嬌縮回沾滿鮮血的手,磕磕巴巴地說道。
聽了這話,顧潯淵看了她一眼。
那雙總是溫柔的眼睛,此時此刻滿是怨毒。
他狠狠地看了白嬌嬌一眼後,低頭再看懷裡已經死了的顧老夫人,麵露無儘的痛苦之色,用力地將尚且帶著一絲溫度的遺體抱起,咬緊牙關站了起來。
“祖母,我們回家!”顧潯淵含淚突出這句話後,一腳一腳地朝著顧府大門走去。
正巧此時,聽聞門口出事的宋惜月將將趕到影壁,和臉色慘白的顧潯淵打了個照麵。
顧潯淵滿臉悲淒,停下腳步看著她,臉上是無需宣之於口已經十分的痛楚。
“阿月,祖母沒了。”
他開口,聲音極度痛苦,眼淚滾滾而下:“我親眼看到利箭破空而來,白嬌嬌拿祖母擋箭,那箭,當場就射穿了祖母的心脈,祖母很快……很快就沒氣了!”
說著,顧潯淵哽咽了起來:“阿月,從此我真的是孤家寡人了,最疼我,最愛我的祖母還沒有享幾天我的清福,阿月……”
他哭著哭著,雙腿再也站不住一般跌坐在地上,懷裡還緊緊地抱著顧老夫人的遺體。
“啊——”
顧潯淵悲痛欲絕地嘶吼出聲。
影壁後頭,聽到這陣動靜的人們紛紛紅了眼眶。
但宋惜月卻醞釀了許久也醞釀不出半分淚意。
“爾弛,帶人將老夫人的遺體抬進前廳,錢天逸,你領人將大人送回房中,再拿著我的腰牌去百草堂請大夫過來。”
說著,宋惜月深吸了一口氣:“宿荷,碧玉,帶上院中武功最高的姐妹,將大澤福女蘭夫人拿下!”
“是!夫人!”
伴隨著應和聲,原先還亂糟糟不知所措的眾人立刻就動了起來。
這一刻,恍惚之間,顧潯淵才意識到高門貴女到底貴在何處。
她貴在臨危不亂,貴在穩定後方,貴在有她在便永遠條理明晰。
這是十個白嬌嬌都趕不上的!
被錢天逸帶走之前,顧潯淵回頭看向這裡。
不知為何,明明他依舊被失去祖母的巨大痛苦包圍著,可看著宋惜月的背影,他卻打從心底裡生出了一股子的安全感。
叫他忍不住怦然心動。
顧府大門口。
宋惜月一走出影壁,就看到白嬌嬌被堵上了嘴,正在宿荷與碧玉的手中瘋狂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