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大家隻覺得是宋家功高蓋主,在南境當了無冕之王,落得如此也算是警告。
可經過南疆細作之事後,再回頭去看,便驚覺宋家無辜。
宋氏女更是受了不知多大的委屈,她可以說是賠上了一個女兒家的一輩子。
然後還被送進了天牢。
陛下說自己此舉是為了釣出南疆細作,可細作白嬌嬌分明已經暴露了,陛下不僅不派人捉拿追查,反而還不停發落宋氏。
仔細一想,根本就邏輯不通!
他反而更像是在幫著白氏這個南疆細作!
是以,梁太師話音才落,便又有人高舉笏板,大聲道:“請陛下即刻下旨,還宋氏女清白,放皇子與公主出天牢!”
聽了梁太師的話,賀蘭承賢隻覺得腦子更疼了。
他坐在那裡,狠狠地掐著自己的眉心,很想一道命令將眼前所有人都處死!
大澤是賀蘭家的大澤,賀蘭家是他賀蘭承賢的賀蘭家!
整個大澤,是他賀蘭承賢的!
他想要誰死就要誰死,想要把誰關進大牢就把誰關進大牢,說誰有罪,誰就隻有罪!
但……
“陛下若一意孤行,吾願死諫!”
梁太師見賀蘭承賢雖然一直不說話,但渾身的戾氣幾乎凝為實質,便知道他今日絕不會輕易鬆口。
撂下這番話後,梁太師扭頭就朝著一旁的柱子奔去。
“老師!”賀蘭承賢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好在,謝賞雲早有防備,提前一步衝到了過去,擋在了梁太師撞向的柱子。
隻是胸口被狠狠一撞,他也實在是有些悶痛。
見人被救下,眾人都是狠狠鬆了口氣。
再看向臉色煞白,戾氣全消的賀蘭承賢,梁舟鳴忍不住道:“陛下,今日我等直言進諫,並非是要逼陛下,而是在勸陛下不要做那昏君之事!”
“若陛下一意孤行要發落無辜的宋惜月,而放過南疆細作白嬌嬌,那駐邊守國的宋家軍該多寒心?”
“那白氏,是南疆的聖女啊!”
說著,梁舟鳴站直身子,衝著賀蘭承賢大聲道:“臣自知今日無狀,但為大澤百年江山,懇請陛下聽吾等勸言!”
“若陛下一定要將什麼人關進天牢,那就關微臣吧!”
說完,梁舟鳴將笏板丟在地上,反手扯開腰帶,三下五除二脫了官服摘了官帽,隻穿著中衣站在賀蘭承賢麵前,高高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請陛下賜罪!”
有了他帶頭,立刻就有第二個武將同樣丟了笏板脫了官服官帽,高舉雙手,聲音有力地大喊:“請陛下賜罪!”
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最後,就連文官也開始脫官服丟官帽,舉起雙手跪下求賜罪。
看到這一幕,賀蘭承賢狠狠地閉上了眼睛。
宋惜月,宋家。
朕遲早要將你們全家千刀萬剮,處以極刑!
以泄今日之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