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盛京都在等著賀蘭雋強勢登位,但眨眼到了正月十五,賀蘭雋沒有登基也就罷了,就連麵都沒有露過。
朝廷百官第一日還能忍得住,甚至不少人還在背後躥動學子寫文章罵賀蘭雋是亂臣賊子。
到了第二日,按捺不住的人悄悄地去鎮北王府遞了拜帖,想要探探情況,考慮站隊,但鎮北王府全都回絕了。
除了正月十二那日,賀蘭雋的玄甲衛入駐龍昭殿囚禁賀蘭承賢之外,最大的動作也就是正月十三那日讓賀蘭騁接管了京衛營,負責盛京的日常巡邏之外,也就是將皇城司交給了賀蘭修。
大公主賀蘭妤書早在玄甲衛入駐龍昭殿前就已經出了盛京去了九龍山,如今和林皇後以及賢妃在九龍山呆著,不問盛京之事。
所有人都摸不透賀蘭雋到底想乾什麼。
也沒有一個人能見到賀蘭雋的麵。
就連最好說話的賀蘭騁,應兵部梁舟鳴的請求去鎮北王府求見,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拒了出來。
如此一來,盛京眾人愈發惶惶不安。
今日已是正月十五,按舊曆是應當複朝了。
文武百官拿不準情況,今日一大早就等在了皇宮外頭。
“今日還複朝嗎?”有人小聲地問身邊的同僚。
“複啊,不然大家等在這兒做什麼?”同僚理直氣壯地回答。
那人噎了噎,聲音更低:“陛下不都被困龍昭殿了嗎?今日複朝,那龍椅上坐誰啊?”
“鎮北王唄。”同僚理所當然:“他都囚了陛下,不就是為了自己登基為皇嗎?”
說著,同僚義憤填膺地冷哼了一聲:“今日上朝,我必將參他一本,為人臣子為人兒子,竟然囚君奪位,他若為皇,我定要當場撞死!”
“顧大人好氣節,我等敬佩!”那人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此時天色還黑著,皇宮門口各位大人聚集在一起等著宮門大開,往日這個時辰亮起的燈籠此時也是漆黑的,是以大家彼此都分辨不清身邊站著的是何人。
顧文嶽混在人群裡暗攪渾水,原本還以為自己藏得深,可以不動聲色撥弄風雲,卻沒想到被人點破了身份,當即有些說不出話來。
點出他身份之人見他不說話,不由地道:“不是吧不是吧,顧大人方才那般義憤填膺模樣,該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話音方落,便聽有人附和:“不會的,顧大人高風亮節,若今日皇位上坐著的當真是鎮北王,他為國死諫之心絕不會罷休!”
“說得對!我等了解顧大人的忠義,你莫要在此胡亂揣測,寒了純臣的心!”
一時間,圍繞著顧文嶽的聲音絡繹不絕,顧文嶽站在那裡抿著嘴唇聽著,心中暗暗憤恨點破他身份之人。
可恨的是天色漆黑,按律上朝官員不得攜帶燈籠等照明之物,宮門口的燈籠又黑著,他壓根兒不知道那人是誰!
“諸位都是我大澤肱骨之臣,今日若那皇位之上坐著鎮北王,想來不會僅我一人願意死諫,對吧!”
顧文嶽說著,環顧四周一圈。
可惜一片漆黑之中隻見人頭攢動,卻是連一張臉也看不清。
“當然當然,有顧大人帶頭,我等自當跟隨。”
“是啊,顧大人英勇無畏,我等同朝為官,自然不會讓你孤軍奮戰!”
“顧大人忠義!我等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