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桑鹿與三玉都看到,宋惜月的掌心腫起一個紅到發黑的血包,血包底下似有活物蠕動。
血包肉眼可見越來越大,隻片刻功夫,看著就要破皮而出之時,宋惜月勒令停車,將她們四人趕下車後,狠狠地舉起手掌拍在了馬車板上。
那一瞬間,血包碎裂,烏黑惡臭的血液飛散。
她的血濺射到了拉車的馬匹身上,馬匹瘋了一般嘶鳴,揚起前蹄就要往前衝去,千鈞一發之際,宋惜月滾下馬車。
不等眾人回神,馬兒拉著馬車,直直撞上最近的一麵牆,馬車四分五裂,馬兒當場斃命。
那時,三玉想要上前攙扶宋惜月,卻被她製止了,直覺事情不對,本是打算讓人清路後自己出城的。
最後是桑鹿從自己的馬車裡翻出了一套“防護服”穿上,讓人拉起了帷幔,親自給宋惜月換了衣服做好消毒後,將她送到了單獨的馬車上。
做完這些,桑鹿讓人取來了烈酒,在外圍澆了桐油,點了火。
將馬屍以及宋惜月的留在現場的血跡一起燒得乾乾淨淨。
隨後,宋惜月當即改變了方向,帶著所有人回到了顧府。
回到棲霞居後,由桑鹿依次檢查判斷後,宋家老兵們退出棲霞居,駐守在棲霞居周圍,而宋惜月貼身伺候的所有人都被判定為高危人群。
所有人都認定宋惜月是被下了蠱,如今如此是蠱毒發作。
但桑鹿經過仔細的檢查後卻否認了這個說法。
她判斷是一種傳染病,具有極強的神經毒素。
可這話她不能說。
她若是說出來,宋惜月就是傳染源。
新帝登基,正是兩朝迭代之時,若是這樣的消息叫人知道,不僅宋惜月會成為眾矢之的,就連剛剛登基的賀蘭騁,還有宮變時候的所有人,都會背上惡名。
是以,她隻將自己的判斷告訴了宋惜月。
最後,二人一同決定,對外隻說宋惜月是中了蠱。
桑鹿是大夫,或許她對古老醫學的了解沒有芝雲深,但她的醫術毋庸置疑。
隻是想要找到解藥,需要有人做實驗。
宋惜月堅持要桑鹿在她的身上試藥,但桑鹿下不去手,正為難之時,顧潯淵送上門來,這倒是讓桑鹿有了新思路。
桑鹿止住了宋惜月手心的血後,心裡已經對宋惜月中的毒有了了解,這會兒緩緩站起身,看著囂張又目中無人的顧潯淵,勾起唇角。
“這人謀害宋姐姐,本就罪該萬死,有我在,宋姐姐性命無憂,你們想揍他的儘管動手。”
聽了這話,早已怒火中燒的碧玉第一個衝了出去,狠狠一拳頭砸在顧潯淵的鼻子上。
爾弛緊跟其後,一拳頭砸上了他的下巴。
顧潯淵的痛呼聲被砸了回去,兩行鼻血噴湧而出。
而幾乎與此同時,青玉急切的聲音響起。
“桑姑娘,桑姑娘,我家小姐流鼻血了,好多血,我怎麼都止不住!”
話音落,幾人同時停下了動作。
顧潯淵捂著鼻子,冷笑“我都說了,不想你家主子死,就好好供著我!”
桑鹿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好似早有準備一般,拿起手裡的白藥,從中取出一顆比紅豆子還小的藥丸塞入了宋惜月口中。
幾息間,宋惜月的鼻血止住了。
桑鹿回頭看向目瞪口呆的顧潯淵,笑容燦爛“供著你,你也配?”
“繼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