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月點點頭,拉住了桑鹿的手,溫聲道“在我眼中,你與我是不同的,你比我更明白自己在追求的是什麼,你與這個世界都格格不入,若是叫你入宮,你會很痛苦。”
聽了這話,桑鹿的眼淚又落下來了“那你剛剛還說我是賀蘭騁的心上人,要把我送走?”
宋惜月無奈“把你送走又不是把你送進宮裡,我隻是想讓你自己去麵對去結束,而不是躲在我這裡逃避而已。”
“再說了,即便你不入宮,你就不是阿騁表哥的心上人了嗎?”
桑鹿無話可說,滿臉委屈地看著宋惜月。
隨後嘴巴一扁,“哇”地大哭了起來。
她一邊哭一邊抱住了宋惜月“宋姐姐,我還以為你要我入宮,我還惡意揣測過你想讓我走是不是想讓我成為你宮裡的人脈,我好壞啊……”
宋惜月反抱著她,聽了這話隻覺得哭笑不得。
“那你入宮吧,當我宮裡唯一的人脈去。”
“我不!”
“好好好,那就聽你的,你想怎樣就怎樣。”
“嗚嗚嗚……”
桑鹿哭得更大聲了。
宋惜月拍著她的後腦勺,深深地歎了口氣,看著屋內的陳設,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安定。
說來也怪。
乍然聽到桑鹿說的那些真相之時,宋惜月隻覺得神魂都被抽離了這具身體。
那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自己的重生隻是一場夢,即將夢醒了。
醒來後,要麼她還在那場滔天大火裡。
要麼,她還是那個整日隻能跟在春風得意步步高升的顧潯淵身邊。
什麼都做不了。
那一刻,她害怕至極。
是桑鹿一疊聲的呼喚讓她逐漸平複了心情。
她前世並不認得桑鹿,也從未聽過桑鹿此人,所以她知道,一切都不是夢。
重生是真的,顧潯淵死了也是真的,她護住了宋家,還是真的。
她不怕了。
隻要一切都是真的,那她便什麼都怕了。
許久後,桑鹿終於平複了心情,洗了把臉,就披著那火紅的狐裘出去了。
翌日清晨,宋惜月吃下桑鹿給的藥,穿上“隔離服”,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後,等著桑鹿回來給她“消毒”,然後帶她去見賀蘭雋。
天還沒有完全亮透之時,墨魚推門而入,帶著全副武裝的宋惜月出了棲霞居,來到了荒廢已久的漪瀾院。
同樣全副武裝的桑鹿等在漪瀾院門口,背上背著一個奇怪的盒子,手裡拿著一根長長的管子。
墨魚將宋惜月送到漪瀾院外,在桑鹿舉起手裡的管子的那一瞬間閃出去老遠。
幾乎是同一時刻,細膩的水霧從桑鹿手裡的管子噴淋而出。
宋惜月站在那裡任由著桑鹿將她澆透的時候,下意識抬頭看向日出的方向。
太陽從天邊探出了半張臉,細膩水霧之中,隱約可見一道彩虹,懸掛在她的頭頂。
今天是個好天氣。
宋惜月如是想著。
再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賀蘭雋了,她的嘴角也下意識勾了起來。
消毒完畢,宋惜月渾身被淋濕,卻從未感到如此輕鬆。
她跟在桑鹿身後走進了漪瀾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