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月被賀蘭妤書問住了。
她幾乎能感覺到,這一刻,賀蘭雋深如淵海的眼眸正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似乎也在等著她的回答。
賀蘭騁渾然沒有察覺桌上氣氛不對,湊過來道:“對啊阿月,你若是覺得宋家不在京城,你孤立無援的話,我們可隨時都願意給你撐腰的。”
話音才落,賀蘭雋便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襟,將他拉了回去。
賀蘭騁一臉懵:“乾嘛?”
賀蘭雋:“湊那麼近做什麼?怕阿月和書兒聞不見你口臭?”
聽了這話,賀蘭騁臉色一僵,趕忙伸手擋在嘴前“哈”了一口氣,又仔細地聞了聞,疑惑道:“我不口臭啊,你誹謗我!”
“我聞見了。”賀蘭雋麵色不改。
賀蘭騁這一瞬間福至心靈,瞟了一眼宋惜月,眉毛一挑:“啊對對對,我口臭我口臭,我嘴巴滂臭!”
“那所以阿月,你為什麼不離開顧家?”他又問了一句。
宋惜月抿了抿嘴唇,沒有回答。
賀蘭妤書也湊了過來:“對啊阿月,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為你撐腰義不容辭的!”
話音才落,賀蘭雋又道:“玉書公主。”
“啊?”賀蘭妤書渾然不覺天上要下刀子了,一臉迷茫地看向賀蘭雋。
“謝家百年世家,謝尚書位高權重,謝拭瑜功名在身,而你除了出身在皇室,占了會投胎的利好之外,還有什麼比得上謝拭瑜的?”
聽了這話,賀蘭妤書整個人僵在原地:“我……啊?”
她整個人都懵了。
“你若不是公主,可有足以匹配探花郎的才能?”賀蘭雋冷冷地再次插刀。
賀蘭妤書總算回過神來,氣得炸毛:“就算我除了一個身份之外哪裡都比不上謝拭瑜,那我就是不願意委屈自己,我又有什麼錯!”
聽了這話,賀蘭雋笑了兩聲,道:“你也知道嫁給謝拭瑜必然受委屈,你不想受委屈,不嫁不就好了。”
“你是公主,難道還愁找不到願意為你退讓的人嗎?”
“他們謝家高貴,你難道就低賤了?”
說著,賀蘭雋的視線落到了宋惜月的臉上。
宋惜月心底突地一慌,竟感覺他這話好似在對她說的,一時間不敢與他對視,趕忙扭頭轉開了臉。
賀蘭妤書被賀蘭雋的話說得有點愣神。
忽然,她一拍桌子,臉上還掛著淚痕,語氣卻堅定得不行:“對啊,我可是公主,他們不願意尚公主,我還不願意他們尚公主呢!”
說著,她非常快速地從宋惜月手裡搶過賀蘭騁的手帕,蓋在鼻子上狠狠地擤了一下鼻涕,然後丟給賀蘭騁。
“我這就去告訴父皇和母妃,我不要謝拭瑜當我駙馬了,我要公開招駙馬!”
說完,她起身一溜煙兒就要往外跑。
跑到一半,忽然又折身回來,衝著賀蘭雋屈膝一禮:“多謝大哥,雖然你說話最難聽,但你說的是最有道理的!”
說哇,她又轉頭去看宋惜月:“等我解決了謝拭瑜,我就來把你解決那個討厭的夫君!”
丟下這句話,賀蘭妤書也不管宋惜月是什麼反應,轉身提著自己的裙擺就跑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宋惜月忍不住笑。
“書兒表姐真的有在好好學規矩嗎?”
“有的。”
賀蘭騁說著,轉頭看向賀蘭雋:“大哥幾句話,倒是比我們勸好幾日都有用。”
聞言,賀蘭雋單手支著腦袋,道:“還得是阿月珠玉在前,否則書兒那個性子可不容易說通。”
宋惜月:……
怎麼又說到她頭上了。
賀蘭騁:“也對,阿月打算何時休夫?”
宋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