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自甘下賤”化作千百片的利刃,狠狠紮進她的心臟,她隻覺得自己此時已是鮮血淋漓,遍體鱗傷。
“將軍,”她忍不住開口,聲音哀傷淒切,“你不要我了嗎?”
話音落,顧潯淵的腳步猛地頓住。
這一瞬間他想了許多。
白嬌嬌肚子裡懷的是他的長子,他根本割舍不下。
祖母的病需要白嬌嬌的藥來調理,他也無法舍棄。
最重要的是,狼兵……
想到這裡,他心頭的怒火陡然熄滅。
他回頭,看到白嬌嬌滿臉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的時候,他歎了口氣。
“嬌兒,彆胡思亂想,我絕不可能丟下你。”
說著,他伸出長臂,將白嬌嬌攬入懷中。
絲毫不顧此時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捏著白嬌嬌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在這一刻,白嬌嬌閉上雙眼,淚水滾滾而下,也克製不住伸出自己的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二人在眾人的注視下,吻得熱烈,吻得難舍難分,吻得白嬌嬌有些站立不穩的時候,顧潯淵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嬌兒,我帶你回家。”
“嗯!”
白嬌嬌一張臉紅得仿佛煮熟的蝦子,蜷縮在他的懷中,無比眷戀依賴。
看著這樣的白嬌嬌,顧潯淵隻覺得小腹忍不住一陣陣發緊,趕忙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哎,等等!”一個聲音好似忍無可忍一般開口。
隨後,身穿官服的男子走到顧潯淵跟前,拱手作了一揖,帶著滿臉討好的笑容道:“顧將軍,這位娘子暫時還不能同您離開。”
聽了這話,顧潯淵皺起眉頭:“怎麼,就因為本將軍是鄉下來的,你戶籍司就敢看不起本將軍了?”
戶籍司張悠陪著笑臉:“將軍誤會了,這位娘子畢竟來曆特殊,需要府上主母與我們戶籍司簽了文契後才能接走。”
說著,他笑著看著顧潯淵:“將軍是朝廷命官,應當知道這是律法的規定吧?”
張悠處理過不少這種事,所以說話的技巧很到位。
顧潯淵無話可說,隻能眯著眼睛看著他,半晌後道:“本將軍是一家之主,本將軍與你們戶籍司簽文契也是一樣的,對吧?”
張悠依舊是那副謹小慎微陪著笑臉的模樣,語氣卻不容置疑:“將軍應當知曉,這是不行的。”
“若我偏要呢?”
顧潯淵最討厭的,就是張悠這種將阿諛奉承捧高踩低掛在臉上的小人。
他就不信,如果今天他一定要自己簽了文契帶走白嬌嬌,會有人因為這點小事為難苛責他!
要知道,宋家已經失勢了!
他顧潯淵才是如今的朝堂新貴!
張悠還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樣,道:“將軍若是偏要,我戶籍司自然也不願意為難。”
說著,他站直身子,歎了口氣,道:“隻是為了我的上官不怪罪於我,還請將軍打我一頓!”
說完,他閉上了眼,擺出一臉的視死如歸模樣,就這麼站在顧潯淵的麵前。
直接把顧潯淵給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