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這副惹人憐惜的軟柿子模樣,謝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姑奶奶方才都提醒你了,你如今是宋淑人,可彆再叫人欺負了你去。”
“否則啊,不僅是丟你宋氏一族的臉,更是讓帝後跟著丟臉,知道了嗎?”
謝夫人是真心實意憐愛宋惜月的。
起初關切幾分,是因為顧潯淵到底是顧家的人,若是他太過折辱宋惜月,而嫡支不管不問的話,誰也說不準,宋家會不會遷怒到他們的頭上。
可如今,謝夫人是真心實意地覺得,宋惜月這孩子實在純善,不該遭此對待。
宋惜月能感覺得到謝夫人對她的關切。
再一想前世她的所作所為,宋惜月心裡暖了幾分,道:“嬸母放心,阿月都記住了。”
“記住就好。”謝夫人說著,拍了拍她的手。
“好了,府上亂糟糟的,天色又晚,我就不留你了。”
謝夫人仔細叮囑道:“你回去後,若是你夫君問你,你便同他說,我們中書府不讓你見你公爹,至於處置結果,讓他自己登門來問。”
“嬸母,”宋惜月聞言,抬眸看她,眼中滿是不安,“夫君早晨求了叔父提攜,回去後同我說叔父已經鬆口,願意為他引薦,這個處置結果,是否……”
“這是男人的事,”謝夫人截住了她的話頭,半是提醒半是叮囑道:“你不用問,叫他自己來問。”
聽了這話,宋惜月的心裡有了數。
她後退半步,屈膝行禮:“多謝嬸母提醒,阿月知道了!”
見她還蠻機靈,謝夫人也鬆了口氣。
送著宋惜月出了府,看她登上了馬車離開後,謝夫人麵上溫和的笑容漸漸淡去。
轉身回到府上,她立刻去找了自家大兒子。
“你爹是不是為顧潯淵引薦了?”
聽了這話,剛剛又洗了一次澡的顧沅弦一愣,隨後道:“母親哪裡聽來的?”
“你且說,是與不是?”謝夫人瞪著他。
顧沅弦:“是,但……”
“你爹真是老糊塗了!”謝夫人咬牙切齒,扭頭就走:“不過就是一個武將,怎的就叫他這麼稀罕?都提醒許多次彆沾這坨屎,他是一點都不聽我的!”
“這下好了,叫人家找上門來兜頭澆了一身潲水,我看就是他活該!”
眼看著謝夫人怒氣衝衝就要走,顧沅弦趕忙追上去攔著。
“母親,你聽我把話說完呀!”
“父親上午的確叫顧潯淵給說動心了,但我勸了之後,便決定去殿前司追回引薦信。”
顧沅弦說著,臉上露出了憤憤之色:“要不是如此,我們也不能在大門口遇見顧潯淵那廝鬨什麼‘負荊請罪’,被高高架起,明日還得被人彈劾!”
“更不會在回來的時候,被他父親堵在門口,澆一身的潲水,鬨成如今模樣!”
說著,顧沅弦一下就委屈了起來:“我與母親一心,母親怎就不信我?”
聽了他的話,謝夫人轉過彎來。
她看著自己臉色慘白,身上還散發著淡淡酸臭味的兒子,心裡氣不打一出來。
“走,你與我回一趟你外祖家!”
“啊?”顧沅弦沒轉過彎來:“天都黑了,母親去外祖家做什麼?”
“你不是說明日要被彈劾麼?”
謝夫人抓著顧沅弦往外走:“隨我回去,叫你舅舅們明日上朝時,先一步狠狠彈劾顧潯淵那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