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嬌嬌啊白嬌嬌,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啊?
他從指縫中看向門口的方向,仿佛還在注視著白嬌嬌的背影一般,眼底滿滿都是深可見骨的恨意!
一切都是因白嬌嬌而起。
顧潯淵心想。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必須補償,必須付出代價!
*
宋惜月在棲霞居養了一池子的錦鯉,今日天色好,她正坐在亭子裡喂魚。
墨玉來稟告說,福公公已經宣完了旨,離府回宮去了。
因為顧潯淵的院子不好偷聽的緣故,暫時還不知道裡頭人的反應。
但宋惜月卻已經是鬆快了許多。
五彩斑斕的錦鯉在池子裡遊來遊去,頗為悠閒自在,看得人也忍不住心情愉悅。
“小姐,白姨娘來了。”青玉低聲在一旁道:“她說將軍瘋了。”
“哦?”宋惜月撚了幾顆魚食丟了進去:“就隻說了這一句嗎?”
青玉點點頭:“她臉色慘白,看上去嚇得不輕。府上還沒有給她配伺候的下人,她一個人跑過來,鞋都跑丟了一隻,很是狼狽。”
聽了這話,宋惜月眉間染上了真實的擔憂:“這怎麼行,她可是懷著身子的人,萬不能叫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不妥。”
“去把她請進來說話。”
說完,宋惜月忽然抓了一把魚食遠遠地撒入水麵。
看著五光十色的錦鯉們瘋了一樣冒出水麵爭搶魚食的畫麵,宋惜月勾唇輕輕一笑,轉身緩緩走出了亭子。
前堂。
白嬌嬌被帶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還在害怕之中惶惶不安。
宋惜月的人出去為她把跑丟的鞋子找了回來,又給她上了一杯熱茶。
但她穿好了鞋子,接過了熱茶,卻始終沒有喝上一口。
宋惜月來的時候,那杯熱茶已經涼透了。
“宋小姐!”白嬌嬌一聽到腳步聲,立刻就站起了身:“你快去看看將軍,他好像不太對勁,好像瘋了!”
聽了這話,宋惜月隻瞥了她一眼,卻並不應聲。
“宋小姐!?”白嬌嬌有些著急。
一旁的青玉溫聲提醒:“白姨娘,你是賤妾,見到主母應當下跪磕頭,還有,您應當喊的是夫人,而不是宋小姐。”
白嬌嬌聞言,恨得牙根癢癢,看著宋惜月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在乎這些虛的,你對顧郎根本沒有半分真心!”
宋惜月聽了她的話,緩緩道:“都什麼時候了,白姨娘還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你……”白嬌嬌被她一句話噎得乾瞪眼。
“我什麼?”宋惜月看著她,眼神中充滿著興味:“白姨娘要指責我嗎?”
迎著她那樣的目光,白嬌嬌心中涼了半截。
她恍惚之中意識到,顧潯淵的心尖人這個身份,在擁有強大靠山,擁有品階身份的宋惜月麵前,什麼都不是!
這偌大的將軍府,顧老夫人病重,顧三和顧定竹被扣在中書府,顧潯淵倒下後,便是宋惜月一人說了算!
雖然不知道那封聖旨到底寫了什麼,但白嬌嬌看到顧潯淵的反應,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如果她還端持自己是顧潯淵心上人的話,說不定真的會惹惱宋惜月!
如果她的顧郎就此一蹶不振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她肚子裡的孩子,又該怎麼辦?
這麼想著,白嬌嬌原本還揚著的頭一點點低了下去。
“噗通”一聲響,她衝著宋惜月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賤妾白嬌嬌,求夫人去看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