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顧潯淵回頭看她,眼神和語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你放心,此前是我糊塗了,光想著她的不容易,忽略了你的付出。”
“你放心,從今往後,我會讓她敬你如敬我,若是她再有僭越之舉,隨你處置,我絕無二話!”
宋惜月聞言:“她腹中孩兒可是我花了好多銀子保住的,又是夫君的長子,要我如何敢處置她?”
說完,她冷著臉福了福身:“便不打擾夫君與白姨娘恩愛了。”
“等等!”顧潯淵拉住了她,滿臉著急:“你要我如何做才肯信我沒有寵妾滅妻的念頭?”
“夫君說笑了,”宋惜月垂著頭,掙了掙自己的胳膊,沒有掙脫,隻得又道:“我沒有氣,不需要消。”
聽了這話,顧潯淵鬆開了宋惜月,一把拽過還在震驚之中回不過神來的白嬌嬌。
隨後毫不猶豫地一腳踢在了她的腿彎處,直接踹得她跪在了宋惜月麵前。
“叫她給你磕頭好不好?阿月,你彆氣了!”
他是真的急了。
律法明文規定,寵妾滅妻是重罪!
近年也不是沒有當朝官吏被告寵妾滅妻,直接丟了官職,被一擼到底的事。
那人當年可是二品大員,如今都還在天牢裡關著不見天日。
顧潯淵可萬萬不想走他老路!
此時此刻,顧潯淵即便是再不忍心,也不得不將白嬌嬌送到了宋惜月的手裡,以期她能消消氣。
宋惜月垂眸,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白嬌嬌,沒有錯過她眼底愈發濃烈的恨意,心中當即滿意。
“那便磕吧,”她道:“原本姨娘入府也該給我這個主母磕頭的,當時我憐惜白姨娘懷有身孕免了禮數,如今補上,倒也正好。”
說著,她微微側了側頭:“替我搬把椅子來,我胎象不穩,大夫說不能久站。”
“是!”身邊的芝雲點點頭,利索地搬了一把太師椅過來。
宋惜月扶著自己的肚子,在白嬌嬌殺人一般凶狠的注視下,緩緩地,優雅地坐了下去。
“你說你,你胎象不穩,怎麼都不告訴我?”
顧潯淵滿臉關切,甚至走到了宋惜月身後,討好地為她捏起了肩膀:“是為夫不好,叫你如此勞累,阿月啊,有你真好!”
宋惜月幾乎是僵著脊背的。
聽了這話,她又見白嬌嬌麵色仿佛要吃了她一般,又露出了一個溫柔又無奈的笑,抬起手,握住了肩膀上顧潯淵的手指。
“你忙著與你的青梅竹馬恩愛,又如何看得見我為你殫精竭慮呢?”
說著,她歎了口氣,垂眸滿是落寞:“有你的偏愛,我這個主母,比白姨娘還不如。”
聽了這話,顧潯淵立刻皺眉看向跪在地上眼神凶狠的白嬌嬌:“嬌兒,你還不磕頭,是等我求你嗎?”
宋惜月分出一點餘光看向白嬌嬌。
果然見到她臉上的表情委屈又憤怒,似乎在強壓著什麼情緒一般,正死死地咬著牙不肯動。
“罷了,如今莫說闔府上下,就是外頭都知道我這個主母不如賤妾,今日這個頭即便是勉強白姨娘磕了,又能如何。”
說著,她歎了口氣。
比之白嬌嬌此時的倔強不肯退讓,宋惜月的懂事叫顧潯淵格外熨貼感動。
他安慰般拍了拍宋惜月的肩膀,隨後抬腳走到白嬌嬌跟前,忽地捏住了她的後脖子,往地上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