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月抿唇一笑:“看來,老夫人還不知道白嬌嬌都做了什麼啊。”
“你什麼意思?”
“白嬌嬌對我下蠱,人證物證俱全,便是你將巫蠱之術栽贓到芝雲的頭上,隻要我這個苦主不鬆口,白嬌嬌死也逃不脫。”
說著,宋惜月收回了拐棍,“當啷”一聲丟在一旁,語氣還是那般溫和:“既然老夫人執迷不悟,那我便也不浪費時間了。”
“我好歹是三品淑人,想作保從皇城司裡帶一兩個人出來,還是很容易的。”
“隻不過那藥畢竟不是好東西,老夫人還是不要再用的好。”
話音落,她已經抬腳走了出去。
見狀,顧老夫人的心臟猛然被巨大的恐慌攥緊。
她幾乎是往前爬了好幾步,對著宋惜月的背影大喊出聲:“站……站住!你等等!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
“你那婢女和璽兒告訴我,告訴我嬌兒給我的藥有問題,你婢女還說,還說那藥吃多了會把我做成僵屍!”
“我害怕啊,我實在害怕啊!”
顧老夫人聲淚俱下地喊道:“我害怕啊,所以我就問了那個叫意琴的女人,哪裡知道她聽我說完立刻就把你的婢女還有嬌兒都帶走了!”
“她……她從你婢女的身上搜出了一個綠色的瓶子,她說那是什麼巫蠱,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反正她說證據確鑿,就把人帶走了!”
“真的不關我事啊!”
說著,顧老夫人已經哭得不成人樣,毫無平日裡華貴的模樣。
站在門外,宋惜月聽了這話後緩緩回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顧老夫人。
“就是這樣?”
“對!”顧老夫人拚命點頭,隨後又趕緊道:“對了,對了,那個意琴臨走的時候還說了,她說有你那個婢女在,嬌兒很快就能回來了!”
“多謝老夫人。”
宋惜月丟下這句話,再次轉身離開。
綠色的瓶子,應當就是昨天交給芝雲去處理的醒神瓶,裡麵不過是尋常用來的樟腦檀香,絕對與巫蠱扯不上關係。
看來她猜得沒錯。
意琴想要保白嬌嬌,打算儘可能多地將她身邊的人拖下水。
不,確切來說,是陛下。
是陛下要保白嬌嬌!
是陛下,在逼她為了身邊的人放棄追究巫蠱,不了了之!
可是,為什麼?
走出寧壽堂後,宋惜月一刻也不耽擱,用最快的速度抵達了皇城司,求見周冕。
“周副使?”高山明聽聞她找周冕,不由得愣了愣,旋即道:“宋淑人不知道嗎?周大人失蹤了。”
“什麼?”宋惜月隻覺得渾身一涼:“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
“已經七日了,”高山明道:“七日前,工部郎中王大人曾見過一個身型與周大人相似的人騎著快馬往北去,此後便沒有大人的消息。”
七日……
宋惜月深深吸了一口氣。
七日前,正是她小產大出血,命懸一線之時!
想到這裡,宋惜月的手下意識扶住了自己的小腹。
有人看到周冕往北去,難道是去……是去追賀蘭雋了嗎?
可……為什麼?
“有人去尋過嗎?”宋惜月下意識問道。
高山明聞言,搖頭歎了口氣:“去了,但不巧,兩日前關卜山地動,往北的關卜道被埋了一半,去尋人的都半道掉頭去賑災了。”
聽了這話,宋惜月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見她不說話,高山明左右看了看,湊上前壓低聲音道:“宋淑人求見,若是為了芝雲姑娘的話,大可放心。”
他拍了拍胸脯,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表情:“有我在,沒人敢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