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宋惜月真的沒有腦子,當真在此時此刻順著他的話來分割了,等顧潯淵清醒過來,也可以借口是她挾私報複,不作數。
那樣的話,到時候隻要顧潯淵腦子清醒,顧文嶽還能叫他給宋家去信,讓宋家給顧家一點補償。
這麼想著,顧文嶽便覺得自己已然勝券在握了。
隻是宋惜月始終沒有開口,看看他又看看地上坐著一臉迷茫癡呆模樣的顧潯淵,隨後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家主,各位大人,實不相瞞,都尉顧府的事我並沒有資格過問,所以要不要與漼陽顧氏分割,我做不了主!”
話音才落,顧文嶽直接氣笑了:“簡直荒唐!你可是府上的當家主母,是顧二郎的嫡妻,你說你沒有資格過問,那誰有?”
宋惜月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當即毫不猶豫絕不耽擱地大聲道:“都尉最寵愛的姨娘,白氏白嬌嬌!”
一聽這個名字,顧文嶽臉色就變了。
他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宋惜月又道:“白氏如今在溫泉山莊小住養胎,她在府上的時候,都尉不管大事小事都是與她商量。”
“除族分割這種大事,我萬做不得府上的主,顧大人若是心意已決,不如請人去溫泉山莊接白氏回來做主吧!”
說著,她朝著大理寺丞謝賞雲磕了個頭:“多謝謝大人慧眼如炬,為我洗清汙名!”
聞言,謝賞雲眯了眯眼睛,俊美的冷臉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薄唇輕啟:“宋淑人不必客氣。”
這個宋惜月看似全然在狀況之外,卻總是能恰到好處地在關鍵時刻插手。
每次開口雖然都是被動,但卻能以寥寥數語,將事情扭轉向另一個方向。
此時此刻,兩邊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若是不派人去問群山莊把白嬌嬌接回來,倒是顯得顧文嶽虛情假意地在跟大家做戲了。
顧文嶽雖然覺得宋惜月這話說得沒有腦子,卻沒有想那麼多
那白氏他也聽顧潯淵說過許多次,的確是顧潯淵的心頭好,眼下這情況,宋惜月隻怕是想借著自己的手,把白嬌嬌接回府裡拿捏。
就如同她當初同意白嬌嬌入府為妾那般,左右都是女人爭風吃醋的手段罷了。
宋家還有用處,顧文嶽知道顧潯淵是在幫陛下辦宋家,當即也不猶豫,立刻拿了腰牌,把所有護衛都派了出去。
除族之事暫時告一段落,謝家人非常不客氣地坐在了幾張還沒有完全破損的椅子上。
謝賞雲看向阮家那邊,道:“聽聞你們死了一個人,是被顧都尉無故殺死的?”
顧文嶽聞言,立刻道:“死了個賤婢而已!”
“不是賤婢!”
翠嵐的爹站了出來,衝著謝賞雲一揖到地,隨後站直身子道:“大人有所不知,翠嵐是我的孩子,我曾是阮家家奴,她是阮家家生子。”
“小姐出嫁後,我家翠嵐做了小姐的陪嫁,主家開了恩為我們去了奴籍,我們如今已經是良民了。”
“不僅如此,我家翠嵐懷孕後,顧家主母謝夫人開恩,允諾孩子出生後便將我家翠嵐抬為良妾,我家家主和夫人為了給小姐肚子裡的孩子積福,還收了我家翠嵐為義女。”
說著,翠嵐爹滿臉悲憤地看向顧文嶽,聲音帶著幾分嘶啞,道:“不知道顧家主到底是何居心?我家翠嵐肚子裡懷的可是您兒子的孩子!”
“您的親孫子,難道還比不上你們顧家一個旁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