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淵二人走後,宋惜月立刻就進門梳洗。
因為時間緊迫,她也隻是簡單衝洗了一下,換了一身衣服,重新挽了個發髻,略微上了一層淡妝。
化妝的時候,青玉不解。
“小姐都避了這麼多日了,今日為何不避了呢?”
她聽著白嬌嬌那些大膽發言,簡直氣得恨不能把白嬌嬌直接打出玉京巷!
宋惜月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邊點唇,一邊道:“子書哥哥在四海樓豪擲千金為我做了名聲,如今整個盛京正是對我褒貶不一的時候,我當然得澆點油。”
說著,她放下唇筆,道:“隻有讓大家再看到白嬌嬌發瘋的一麵,領會到她的囂張跋扈,對我的褒貶不一才能徹底統一。”
聽了這話,青玉略一思忖,隨後問道:“小姐今日走正門,是不是因為有福公公在場的原因?”
聞言,宋惜月從鏡子裡抬眸看她,淡笑道:“對!”
“福公公代表的是陛下,陛下是我們大澤至高無上的存在,我便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看,白嬌嬌是一個連陛下都不敬重的狂妄之輩。”
說話的功夫,青玉已經將最後一枚發簪插入宋惜月發間。
看著鏡子裡的美人,青玉忍不住歎了口氣:“小姐如此辛苦做名聲,真的有用嗎?”
“以前沒什麼用,畢竟皇上的眼線一直盯著我,但凡出格幾分,便被警告,所以我隻能以弱者的形象示人,博取大家的同情。”
“隻可惜,同情是最能輕易得到,也是最能輕易失去的東西,就如同前幾天一般,白嬌嬌隻要跪一跪,風向就變了。”
說著,宋惜月起身更衣。
青玉一邊伺候著,一邊道:“惡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這同情當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聞言,宋惜月笑了笑:“也不是全然無用。”
“小姐可否明示?”
宋惜月張開胳膊,穿上了衣袍,緩緩道:“我一直是個弱者,同情大多數會變成恨鐵不成鋼,最後反而累及我自身。”
“但我這個弱者做出了反擊,逼得白嬌嬌來我府外下跪好幾日,那些愛同情人的便調轉了同情的對象。”
“由此可見,他們本就奉行的是‘誰弱誰有理’這一準則。”
說話的功夫,宋惜月已經穿上了最後一層大袖衫,青玉踮起腳,為她整理衣領。
“那小姐方才說的有用是什麼?”
宋惜月:“這幾天顧潯淵他們在做什麼?”
青玉:“在……在鬨騰。”
宋惜月:“這幾天我們在做什麼?”
青玉:“早出晚歸地在城外賑濟災民。”
話音落,青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小姐這段日子親力親為地做善事,如此一來,那些‘同情’就會徹底成為‘好感’。”
“而那些倒戈白嬌嬌的‘同情’,在朝廷的封賞下來之後,也會因為小姐的善舉而失去對小姐的攻擊性!”
宋惜月勾唇淺笑,點了點青玉的腦門:“聰明!”
“今日福公公來得正好,陛下傳我入宮,應當是為了警告我彆再與白嬌嬌作對。”
聞言,青玉立刻道:“怪不得小姐今日走正門,原來就是要讓福公公和玉京巷的所有人看到白嬌嬌的嘴臉!”
“如此一來,等到論功行賞的時候,就不會有人再說小姐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