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陛下感激宋夫人為百姓的付出,是以今日這聖旨確有封賞過度的嫌疑,依老夫來看,不妨暫且收回,由禦史台議過再宣。”
福公公聞言,隻覺得冷汗冒了出來,道:“可是梁太師,滿朝文武對宋夫人之功勞皆無異議。”
“若是發回禦史台再議,隻怕百姓會誤會朝廷對有功之人不聞不問,會對朝廷失望的!”
聽了這話,梁太師眉頭皺起:“這麼說,這封聖旨禦史台並不知情?”
福公公:……
他大腦飛速旋轉,卻應不出半句話來。
見他如此,梁太師還能有什麼不懂的。
他撫著胡須,滿臉嚴肅:“陛下荒唐!如此行事,豈不是陷宋夫人於不義之地?”
“若今日,宋夫人不是克己複禮之人,隻當陛下是太過感激所以才對她如此封賞,接下了這荒唐的旨意,豈不是要遭天下人口誅筆伐?”
說著,梁太師一把拿過聖旨,大聲道:“老夫雖已經致仕,但也見不得帝王犯如此錯誤,今日便鬥膽做主,親自將聖旨送往禦史台複議!”
話音落,梁太師扭頭就走。
福公公跟在後頭追去。
想要把聖旨追回來,卻又顧及著梁太師雖然致仕,卻保留著三公之一的身份不敢僭越,隻能一路跟在身旁道:“梁太師,您慢著點兒,小心腳下啊!”
不大會兒的功夫,一群人呼啦啦地來了,又呼啦啦地走了。
青玉上前將宋惜月從地上扶了起來,正要往裡走去的時候,顧潯淵一骨碌從地上竄起身擋在了她的麵前。
“阿月,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我,否則方才不會自稱是顧家婦。”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那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看著宋惜月,滿臉都是溫柔。
“你心裡委屈,夫君都知道了,此前是夫君糊塗,你能再原諒夫君一次嗎?”
說著,他自信滿滿地朝著宋惜月伸出手,深情款款道:“阿月,孩子沒了我也很難過,但我們還年輕,隨我回家吧,我們再要也來得及。”
聽了這話,宋惜月隻覺得惡心。
她一寸寸抬頭,對上顧潯淵的雙眸,隨後嗤笑了一聲。
“滾!”
說完,她伸出手,用力將顧潯淵撥拉到一旁,抬腳朝著大門走去。
顧潯淵猝不及防,被宋惜月推了個趔趄。
一旁的白嬌嬌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他,衝著宋惜月的背影道:“夫人有氣可以對我撒,夫君可是我們女人的天,你怎能當眾如此對他?”
“難不成,方才你為了抗旨所說的話,全都是假的嗎?其實你根本都不想當顧家婦嗎?”
聞言,宋惜月已經邁入門檻的腳頓住,隨後她轉身看向他們二人。
白嬌嬌的腦子轉得果然比顧潯淵要快上許多。
此時此刻問出這樣的問題,就是在挖坑。
宋惜月若回答抗旨所說的話是假的,那便是大不敬之罪!
若說方才所言全是真的,那此時此刻再對顧潯淵甩臉子,就是虛偽拿喬。
如此帶來的結果雖然不及方才聖旨那麼嚴重,但也絕非好事。
而她若是不回答,就是給了白嬌嬌操作的空間,到時候她想說什麼都是憑她一張嘴,須臾間就能毀掉宋惜月經營起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