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
福公公見到宋惜月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亮了起來,宋惜月才睡下沒多久,這會兒正滿臉倦容。
聽聞了他的來意後,宋惜月有些抱歉道:“福公公,府上的案子如今由大理寺和皇城司共同調查,按照律法,這個時候即便是陛下也不能拿人的吧?”
說著,她麵上露出幾分怯色,壓低了聲音:“近來我聽聞陛下煩心事多,若是此時把蘭夫人和孩子帶走,隻怕於陛下名聲不利。”
聽了她的話,福公公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宋夫人,咱家是帶著陛下的令牌來的,隻怕這件事也容不得你說了算了。”
宋惜月乖巧地點頭:“我明白的,我也很想為陛下分憂,隻是人已經被大理寺帶走了……”
“……”福公公笑容瞬間消失:“寧都督不是說……”
“寧都督也被帶走了,”宋惜月滿臉的乖順,低垂著眼眸不敢大聲說話,“就在半個時辰前。”
聞言,福公公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不在府上,她剛剛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當即,福公公話都顧不上說,立刻轉頭就帶著人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離開顧府大門,宋惜月捂著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回到棲霞居後,宋惜月脫掉鬥篷,問青玉:“那個小崽子呢?”
“奶娘給他洗了澡喂了奶,已經睡去了。”
聽了這話,宋惜月點點頭,正準備去睡覺的時候,青玉忍不住問道:“小姐,您真的打算養著白嬌嬌的兒子嗎?”
“當然不是,陛下不是來要人了嗎?”宋惜月笑眯眯地搖頭。
“可您跟福公公說……”
“我隻說了白嬌嬌和寧謙被帶去了大理寺,福公公心急等不了我的下一句話,我也沒辦法。”
說著,宋惜月又打了個哈欠:“隻能等我睡醒,叫顧潯淵親自送進宮裡,讓他小小立個功了。”
聽了這話,青玉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無奈地看著宋惜月道:“怪不得您跟福公公顧左右而言其他,原來是故意吊胃口讓他心急誤會啊。”
說著,她拍了拍胸脯:“嚇死我了!”
兩個時辰後,宋惜月將顧知禮送到了顧潯淵的手上。
看著穿戴一新,出門前被奶娘喂飽了,這會兒正在提籃裡吐泡泡的顧知禮,宋惜月心情極好,滿臉都是溫柔慈愛。
前世他那麼想入宮學,這一世剛出生就被送入宮中,宋惜月想,他長大了一定會感謝自己的。
——當然,如果他有機會長大的話。
滿臉倦容的顧潯淵見她如此,不由得心軟:“阿月,要不就把孩子留下吧。”
聞言,正在給顧知禮掖被角的宋惜月看了他一眼。
隨後道:“蘭夫人受陛下器重,陛下要將孩子接走,我雖不舍,但總不能攔了孩子的前程。”
說著,她無比體貼地看著顧潯淵,道:“再說了,都尉的官職起起伏伏始終不穩定,身為武將,到底得掌些實權。”
“你不是也說了嗎?把你的長子留在陛下的身邊,陛下才會更信任你,對你委以重任。”
聽了她的話,顧潯淵昨夜的鬱氣一掃而空,滿臉感動地看著她:“謝謝你理解我,阿月,有妻如你,我再無他求了!”
說著,他就要來握宋惜月的手。
宋惜月卻已經又去給顧知禮擦了擦口水:“都尉說的是什麼話,你我夫妻榮辱一體,我自然要多為你考慮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