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雋聞言,也看向關上的房門,道:“絮兒被你徹底收服了。”
他看得出來。
宋惜月方才對絮兒的一舉一動,一半是真心,一半是拉攏。
宋惜月轉頭看向賀蘭雋:“絮兒為了我受了這樣的傷,我卻趁人之危,趁虛而入。”
“子書哥哥會覺得我無恥嗎?”
賀蘭雋也看她,輕輕搖頭:“當然不。”
話音落,二人相視一笑。
從忘憂坊出來後,賀蘭雋一路將宋惜月送到了顧府後門,二人約定明日四海樓相見後,這才道了彆。
回府的路上,賀蘭雋的心情極好,嘴角就沒落下來過。
看得星數蠢蠢欲動,很想幫星淩說兩句好話,讓賀蘭雋同意星淩回來做事。
但他又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掙紮了一路,終於下定決心的時候,馬車停下,鎮北王府到了。
“你是鎮北王賀蘭雋嗎?”不等星數開口,一個清麗的女音傳入了星數的耳朵裡。
月色下,一襲白衣的女子身披狐白鬥篷,手裡提著一盞宮燈,盈盈立在不遠處。
見星數看過來,那女子微微一笑,往邊上走來兩步,衝著賀蘭雋屈膝行禮:“民女桑鹿,見過鎮北王!”
*
顧府,棲霞居。
宋惜月剛走進棲霞居,立刻就停下了腳步。
顧潯淵渾身冷意地站在院子前麵的空地上冷冷地看著她。
在他跟前,青玉被扒掉了外衫,隻穿著單薄的中衣,渾身被打得鮮血淋漓,躺在雪地裡不知生死。
“這大半夜的,夫人從哪裡回來?”
顧潯淵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宋惜月:“你這丫鬟好緊實的嘴巴,都這樣了也不肯出賣你。”
宋惜月不理會他,腳步不停地上前,要去護青玉。
才走了沒兩步,一條鞭子衝著她麵門直直抽來。
宋惜月不躲不閃,一手掀起身上的狐皮披風去擋這一鞭,另一隻手趁著鞭子打在披風上的那一瞬間,緊緊地將鞭子抓在了掌心。
隨後,她反手一拽,顧潯淵猝不及防被她拽了一個趔趄,手裡的鞭子就這麼被宋惜月給奪了過來。
“啪!”
一聲巨響,宋惜月反手一鞭子抽在了顧潯淵腰上。
“嗷——”
鞭子上帶著倒刺,顧潯淵被抽得痛呼出聲,當即捂著自己的腰,氣急敗壞地看著宋惜月:“你敢對我動手?真以為我不敢休了你嗎?”
“大人說的什麼話?”
宋惜月將自己被倒刺紮得鮮血淋漓的手掌舉了起來,語調平靜道:“是你對我動了手!”
“你……”
“雖然你是我的夫君,但我品階在你之上,按照大澤律法,大人這屬於以下犯上,我若是去告官,便是陛下袒護,你的仕途也要到頭了。”
宋惜月說著,掌心的鮮血汨汨而下,頃刻間染紅了她的衣袖。
“你……”顧潯淵咽了口口水,強自鎮定道:“你夜不歸宿,紅杏出牆,我打你難道不應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