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賞雲倒是很大方地笑了笑,抬腳要走。
“謝大人!”
顧潯淵忽然大聲道:“桑姑娘既然是東都第一廚娘,光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燉雞就得數千兩才能獨享,你們謝家約了她三個月的檔期,光是菜金,那得是多少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仿佛約好了一般,齊齊瞪大眼睛看向顧潯淵。
被這樣的視線整齊劃一地看著,顧潯淵不僅沒覺得有什麼不適,反而還挺了挺胸膛。
“謝大人莫怪,本官身為禁衛軍中郎將,合理質疑也是正常的。”
“畢竟你隻是一個大理寺少卿,即便謝家底蘊深厚,隻怕這銀子也對不上數。”
謝賞雲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顧潯淵:“顧大人是覺得本官所言並不屬實,還是覺得本官貪汙受賄?”
雖然這的確是顧潯預案想要表達的意思,但他聽了謝賞雲的話,卻滿臉正氣地嚴肅道:“我說了,我隻是合理質疑。”
“謝大人可以詳細解釋與我們分辨,畢竟在場這麼多人,最終也不會是我一人說了算,是吧!”
說著,顧潯淵轉頭看向四周,似乎是在尋求回應。
但讓他感到失望的是,周圍的人雖然都齊刷刷地看著他,卻沒有一人回應他的話。
這與他預想中的反應不一樣。
於是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身邊的白嬌嬌。
“……”白嬌嬌也沒說話,而是用與周圍的人一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顧潯淵這才感覺到有些慌了。
他看向謝賞雲,道:“當然,若是我誤會了什麼,抑或是我的懷疑有問題,謝大人也可以說出來,我願意虛心聆聽指教!”
說著,他的心越來越慌亂,竟是有些倉皇地抬手衝著謝賞雲作了一揖。
這一揖作完後,顧潯淵心裡又覺得丟臉,忍不住生出幾分惱羞,直起身子的時候,看著依舊氣定神閒,甚至還透著幾分儒雅風流的謝賞雲,他忍不住要進了後槽牙。
謝賞雲一直沒說話。
知道顧潯淵那帶著惱怒的眼神出現後,才“噗嗤”笑了一聲。
“差點忘了,顧大人與我們盛京土著不一樣,許多事情不知道,有所誤會也屬正常。”
說著,他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麵容含笑道:“我們謝家能請來東都第一廚娘,不是給的銀子夠多,而是我們姓謝,顧大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顧潯淵不明白。
但顧潯淵不想說。
他咬了咬牙,看著謝賞雲:“原來謝家的麵子這麼大,是我孤陋寡聞了。”
聞言,謝賞雲笑了笑:“不算吧。”
“什麼?”
“我說,顧大人也不算是孤陋寡聞,應當是說您貴人事多,況且才來盛京定居將將半年,有些事兒不知道也屬正常。”
說著,他遲疑了一下,最後什麼也沒說,笑著搖頭走了。
他這一走,圍觀的人立刻就跟著散開了。
至於原先還打算著來蹭飯的那些“賀喜”的人,被這麼多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轉移了注意力,早就已經散了個乾乾淨淨。
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玉饌樓的大堂內,便隻剩下一臉陰沉的顧潯淵,與一臉無辜的白嬌嬌。
白嬌嬌扯了扯他的衣袖:“顧郎,我們……我們回去吧!”
話音才落,顧潯淵猛地抬手狠狠一甩,轉頭瞪著她:“你看看你乾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