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狂妄、虛偽、膚淺、惡毒、自私、自戀,這些字眼深深地篆刻烙印在他的身上,每個人都能看到。
可偏偏她這麼多年就像是瞎了一般,一無所知。
意識到這些後,白嬌嬌打從心底裡生出了一股子的厭惡。
她看著顧潯淵,道:“顧郎,知禮太小了,我真的無法放心。”
顧潯淵依舊是那副樣子看著白嬌嬌:“你不是無法放心,你是狠心絕情,你想害死我你就直說,何必拿那麼小的知禮來裝模作樣?”
“嬌兒,我從未想過你是這樣自私的女人,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聽到這裡,白嬌嬌又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他究竟對自己“失望”過多少次了呢?
她仔細回憶了一番竟然有些想不起來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總是會把“失望”掛在嘴邊。
白嬌嬌曾經以為他是真的很看重自己,所以才會忍不住對自己失望,因此她總是不由自主地不想辜負這份失望,很想撫平他緊皺的眉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步。
可此時此刻,她忍不住想。
他並不是真的“失望”了,而是想用這樣的話來倒逼她妥協。
此時此刻,眼下如今,白嬌嬌的心裡,兒子顧知禮比丈夫顧潯淵是否“失望”更加重要。
她思忖片刻,道:“你就當我自私吧,顧郎,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勉強過你為我做些什麼,可如今事涉知禮,我無法不在乎。”
“要麼把知禮接回來,要麼把我送去顧家莊,你選一下吧。”
她說完,麵對著顧潯淵低下了頭。
“你真的要這樣逼我嗎?”顧潯淵問道。
白嬌嬌抬頭看他,眼神有些恍惚茫然,車廂內陷入了一片安靜,隻剩下外麵傳來的,車輪滾動的聲音,和街道兩邊的喧鬨之聲。
隔著一層薄薄的馬車,白嬌嬌有些恍惚,好似在夢中。
“嬌兒,你真的要逼我嗎?”顧潯淵又問,深情的雙眸死死地盯著白嬌嬌的臉,眼底有清晰可見的掙紮和痛苦糾結。
白嬌嬌看著他的雙眼,忍不住揣測他將會做出的選擇,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期待一下。
顧家莊內的屍體還沒有掩埋,官府在那裡進進出出,宋家畢竟曾經是盛京的土著,白嬌嬌若是去了顧家莊,那宋惜月一定不會錯過弄死她的絕佳機會。
男人不必懷胎十月,是以白嬌嬌可以理解顧潯淵對兒子顧知禮的感情很淺薄。
但她不一樣。
二人這麼多年的感情,風風雨雨什麼都經曆過了,互相無數次救對方於水火,他又如今的成就,白嬌嬌想,自己即便是沒有全部的功勞,也有七八分了。
即便不看在這麼多年的感情,而是看在這些過往和付出的份兒上,白嬌嬌都無比篤定地認為,她的顧郎一定會為了她而低頭。
幾乎是無法克製地,她再次對眼前的男人充起了十二萬分的期待,甚至連看著他的眼睛裡都再次亮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