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沒有月色,隻有滿天星鬥,雖是冬天,但星光有限,林子裡陰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白嬌嬌憤怒地站在顧潯淵的對麵,很快就看清了他的模樣,當即怒道:“知禮呢?”
顧潯淵沉了沉眉:“你還是這麼不懂事!”
白嬌嬌冷笑:“我不懂事?我隻想要把我的孩子找回來,這叫什麼不懂事?”
“難道要親手送他去死才叫懂事嗎?”
顧潯淵扶額歎氣:“嬌兒,我今日才知道你竟然是這般看我的,我真的……我真的很受傷,很失望,你……你太讓我難過了!”
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你就當知禮死了吧!”
“你就當我們的兒子死在了斬魔法事那天,當他死在了我這個親生父親的手裡吧!”
“你就當他,是被我送上的斬魔台吧。”
他說著說著哽咽了幾聲,隨後又繼續道:“若是你這麼想能好受一些的話,我也無所謂了。”
聽著他的這番話,白嬌嬌詫異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任何感覺。
隻是聽到他哽咽的時候,隻是忍不住有些心痛。
“你不必如此,”白嬌嬌看著他,“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我也知道知禮還活著。”
說著,她頓了頓,又道:“陛下剛剛告訴我,三天前你就把知禮接走了。”
聽了這話,正在上演深情戲碼的顧潯淵先是一愣,隨後馬上換了一副模樣:“陛下同你怎麼說的?他提到我了嗎?”
“提了,”白嬌嬌看著他,緩緩道:“陛下讓我來問問你,到底把孩子安置在什麼地方。”
白嬌嬌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緩了緩,帶著幾分無奈和傷感,道:“顧郎,我馬上要給陛下做事,也不是能時時刻刻守在知禮的身邊。”
“我隻是想確認知禮的安危,沒有一定要將他帶在身邊的意思,若是你已經安排好了人照顧知禮,你可以告訴我,我不會搗亂的,好嗎?”
聽了白嬌嬌這番話,顧潯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孩子我交給宋惜月了。”
“什麼?”白嬌嬌立刻急了:“你把我的孩子交給她,你難道是嫌棄知禮活太久了嗎?”
顧潯淵歎了口氣:“我能有什麼辦法呢?嬌兒,你要當我的妻,要我立你為平妻,要以大澤福女的身份再入顧府,宋惜月是會不平衡的!”
“宋家在南境簡直是土皇帝,若是我不能安撫好宋惜月,且不說宋家是什麼反應,就單說宮裡頭的皇後和賢妃,你以為她們會拿我這個禁衛軍中郎將沒辦法嗎?”
說著,他上前一把將白嬌嬌攬入懷中,整張臉埋進了她的脖頸間,語氣滿是痛苦道:“我想要你堂堂正正站在我的身邊,但一邊是我最愛的女人,一邊是我的長子,我真的很難抉擇。”
“但在我心裡,你比孩子重要千萬倍!”
“我愛你,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哪怕旁人說我獻子求榮,說我貪圖宋家權勢也無所謂,隻要我能護著你平安無虞就好。”
“嬌兒,我不想同你說這些,不僅是因為不想讓你操心,更是不想在你麵前賣慘,我怕你看不起我。”
“但是嬌兒,我真的也不想的……我真的……也好難過……”
聽著男人幾乎痛苦得要哭出來的語氣,白嬌嬌原本已經有些軟下來的心泛出了隱隱痛楚。
她流著淚抱著男人勁瘦的腰肢,痛苦地嗚咽著,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