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王滿臉苦澀道:“眼下大錯已經鑄成,安祿山若是回返地方定然迅速造反,而皇上他……”
林梅雙眼微凝,目光充滿厲色的盯著廣平王,“我且問你,那些宮女與太監是什麼人,這麼多的速成高手是哪來的?”
廣平王一怔麵顯尷尬,發現林梅眼中怒意無奈道:“這事涉及隱秘,我之前不告訴師傅也是不想師傅煩惱。如果師傅想要知道的話,那……”
“是楊玉環弄出來的,可對?”
廣平王愣了一下,點頭道:“確實如師傅所說。”
林梅點點頭,之前她察覺到楊玉環身上有氣運還以為這是個包藏禍心的竊國女賊,後來黑白告訴她楊玉環的五色使者身份,對於這麼一個來曆不凡的女子,她便暫時收了殺心,並且仔細回憶了一下,這一冷靜回憶頓時發現了許多平時不易察覺的問題。再加上阿爾托莉雅回來時發現的那些速成高手,現在她有九成把握肯定,楊玉環身上的氣運,是皇帝主動分給她的!
氣運這種東西是很奇妙的,尤其是一國之運,平時並不是完全凝聚在一人身上。皇帝身上有,大臣身上有,將軍身上有,隻是多寡不同罷了。隻不過皇帝作為一國之君,其身上纏繞的氣運最多而已。
所謂分離氣運其實並不罕見,皇帝下一道聖旨認命哪個將軍擔任什麼要職,決定哪個官員升遷等事都算是分離氣運到官員身上。如果這個官員一心為國,那麼國家氣運依舊昌隆。如果這個官員私心甚重、貪贓枉法那不跟國家一條心的氣運自然會造成國家整體氣運的減少,這個國家就會因此慢慢衰落。
所以負責任的皇帝在認命重要官員時都是慎之又慎,其認命的官員越重要,就代表分出去的氣運越多。這種認知是林梅在家鄉的那個京城就了解到的,而大唐如今的這個皇帝顯然沒有那麼清楚,甚至對於氣運一說都不是很明白。
而據之前觀察,那個楊玉環如今的氣運簡直都跟李隆基平齊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平時李隆基怕是將政事也都交給她辦了吧!楊玉環對這個國家所肩負的重任越多,那她身上的氣運自然會越來越重。
畢竟國家氣運不會管你是不是李家人,誰當家作主誰的氣運就多,之前的武則天就是個例子,其做了女皇那自然就氣運滿身。
“貴妃說她有辦法速成高手以配合誅殺安祿山,也正是因此,我們今夜才下定決心截殺安祿山的!”廣平王無奈的答道。
林梅聞言和阿爾托莉雅齊齊翻了個白眼,兩個大美女共同翻白眼的樣子讓廣平王看得一陣尷尬,“這麼說,若沒有楊玉環幫你們加強信心,你們還不會這麼做嘍?這滿朝文武都特麼在想什麼?明知道人家要造反,還端著瓜子看熱鬨不成?難道皇帝不做你們就什麼都不做嗎?”
廣平王呐呐的一時無語,林梅歎了口氣,本質上來說她算是一個外人,也沒有什麼義務多說什麼,隻不過是在這暫時弄個落腳點罷了,若非想要進宮刺殺楊玉環她也不會弄個廣平王妃的假身份了。誰知道廣平王這貨坑的可以,竟然連這麼要緊的事情都不說清楚,當初收他當弟子的時候真是有些魯莽了。
“為今之計,也隻有做好準備了,隻希望你們的大軍頂得住安祿山吧!”林梅說著揮揮手讓廣平王離開了。
“我們要不要離開啊,那個楊玉環如果不是壞人的話,那我們待在這裡也沒有意義啊!”阿爾托莉雅問道。
“離開好啊,這種花家我還沒有逛過呢,我們去遊山玩水吧!”桂維尼亞嗖的一聲飄了出來。
林梅看看兩女揉了揉太陽穴,“眼下看來,那楊玉環應該算是整個大唐最有決心的人了,看出了安祿山的野心就直接動手。再加上五色使者的身份,估計也掌握了不少氣運的使用方法。隻可惜啊,那安祿山……算了,且等一等吧,也許還有轉機。太平盛世永遠比亂世要好,實在不行,我們就離開。”
……
皇宮,禦花園,楊玉環臉色冰冷,身後的高力士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抬。
“可找到太白居士了?”
“回娘娘,我們在城外三十裡處撿到了居士的長劍,不過並未發現居士屍體,但……恐怕也凶多吉少。”
楊玉環歎了口氣,“對於劍客來說連劍都丟了嗎,那……”
“娘娘,如今放虎歸山,我們還需早做準備才是啊!”高力士噗通一聲跪了,他是有點心虛的,作為皇帝最信任的近侍他是知道的。
自從楊玉環入宮以後就得到了李隆基的寵愛,這位貴妃不光傾國傾城就連智慧也非常人所能及,也正是因為如此皇帝將許許多多的政務都交給她來處理。一開始隻是詢問看法意見,後來就將一些不緊要的給她,再然後就是一些重要的事,一直到現在幾乎所有政務。
而這位娘娘也甚是爭氣,不光每天與皇帝吃喝玩樂將李隆基安排的明明白白,還總是趁著皇帝熟睡時起身處理政務。雖然偶爾有些風言風語在朝野傳播,但政務從未出現過什麼問題,所以朝中大臣就算有意見也沒有機會發難。說起來,這一次截殺安祿山算是貴妃最主動與朝中大臣聯係的一次,誰知道……
高力士偷眼瞄了下楊玉環,卻見其眉頭深鎖望向禦花園的池塘,想了想道:“娘娘,臣已經嚴令今夜之事不準聲張,這……”
“沒用的,截殺失敗,朝中文武定會以此為由攻訐於我。然後派出使節去向安祿山道歉賠罪,皇上為了補償安祿山怕是還會再行封賞。”楊玉環苦笑不已,仰頭看著天上的星辰,長出了一口氣,其中心痛之意令高力士肩膀一顫。
高力士一時間慌忙無措卻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娘娘,直到楊玉環揮手才無奈告辭退下。
待四下無人後,楊玉環一掌拍碎了身旁假山,怒火高炙使得九條白尾從裙下綻放開來,霎時間整片空間都籠罩在一個詭異的領域之中,好似連草坪山石這些死物都跟著恐懼害怕的顫抖起來。
直到片刻之後,楊玉環像是發泄結束將九條白尾收起,“這難道是命嗎?人家要錢給錢、要兵給兵、要馬給馬,我都沒有朝你要過什麼過分的東西,你就這麼信任安祿山嗎?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
第二天,市井中果然傳聞四起,說是楊貴妃假傳聖旨截殺反賊安祿山,滿朝文武群起攻之,雖然皇帝力保但還是為了平息眾怒而抹去了楊氏一族幾個子弟的重要官職,並將楊貴妃禁足在後宮某處。
至此,就像楊玉環自己料想的那樣,這口黑鍋算是背了個嚴嚴實實。
而那滿朝文武則好像自己取得了什麼重大勝利似的開始高談闊論,怎麼怎麼派兵,怎麼怎麼遣將,安祿山怎麼怎麼認罪俯首。
隻可惜,皇帝最後還是選擇了安撫,升官、加爵、賜封地、賞銀錢!
如此又過了三天,一封安祿山遣人呈上來的奏折送到了皇帝麵前,奏折之中充分表達了自己對於皇帝信任的感動,並未楊貴妃求情說她是被奸臣所蒙蔽,並重點提了幾個平時跟他不和的朝臣。
李隆基閱覽後直接將奏折拍在了幾個重臣的臉上,大罵這些重臣誤國,甚至還將黑鍋甩在楊貴妃的身上。若非太子與幾位王爺攔阻,他甚至要將這些重臣送去交給安祿山。
至此楊玉環算是從禁足中解放了出來,又能陪皇帝玩遊戲了。
廣平王府,廣平王李俶坐在椅子上愁的薅頭發,旁邊獨孤靖瑤心疼的給他按摩。
“靖瑤,我們要早做準備了,以我那夜觀察的安祿山麾下之精兵素質,真要造反,這京城怕是守不住了!”
獨孤靖瑤愣了愣,“王爺,您是說,我們要撤離嗎?城衛軍就算不濟事,但還可以調集藩鎮軍隊勤王啊,或者還有外族援軍!”
“對,這些都可以抵擋安祿山的軍隊,但問題是沒有時間了,你以為安祿山會給我們調集軍隊的時間嗎?如今皇上對安祿山無比信任,這種情況下怎麼拿出調兵的聖旨?再說光是傳達聖旨到外地就至少要幾天時間,再調集軍隊趕到京城,怕是又要幾天。可是……我們怕是真的沒有時間了!”
獨孤靖瑤聞言一時無語,李俶揮揮手,“你去吧,讓下人儘量將輕便有價值的東西帶走,另外收拾的時候要保密。”
獨孤靖瑤點點頭,“我去通知姐姐。”
“回來,你就彆添亂了,我死了她都死不了!快去收拾!”
獨孤靖瑤不解的下去了,李俶有些煩悶的靠在椅子上,他不傻,自從那夜之後他便看出林梅有離開之意了,對於這個神通廣大的師傅他是有些想法的,隻可惜,他有自知之明。
皇家獵場,楊玉環和李隆基共乘一騎,兩人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鍛煉騎術。而眾所周知,運動是很累人的,所以在興奮過後李隆基就回宮午歇了。至於楊玉環則再次來到了禦花園。
“我以為你離開了,怎麼?舍不得這一國氣運?”楊玉環滿臉嘲諷的看著漸漸從水中冒出的黑影。
徐福輕輕撩開兜帽,一襲長袍顯得風塵仆仆,臉色比前幾天要稍稍蒼白,但眼神中卻是得意。“我早就說過,那麼辛辛苦苦的得到氣運根本無用,創造哪有破壞來的快!”
楊玉環頓了一下,眼神猛然淩厲起來,狠聲道:“安祿山絕不是李白的對手,是你救他離開的!”
徐福愣了一下卻也並未否認,而是笑道:“說起來您是我的前輩,王朝更替本就是天地規則,更有甚者您不是還親身經曆過嘛!區區一個大唐您何必如此執著呢?”
楊玉環厲色稍斂,“如果當初你有能力將大秦延續下去,你會因為一句‘天地規則’而放棄嗎?”
“……”徐福沒有說話,這一句插在了他的心裡。當初秦始皇讓他尋找長生不死之法,他找到了,不止一種,可秦始皇最後都沒有用上。種種原因一言難儘,可真若是有改變之法,他就算拚著一顆腦袋一身熱血也想再次重回那人生的高光時刻。
沒有人天生就是惡人,沒有人腦袋裡總想著算計彆人,是這命運讓純潔的心靈蒙了塵,是時間令生命的意誌變得沒有意義。現在,他所想的隻是變強,想去更高的層次看看,至於秦朝之後的那些朝代、那些子民,與他何乾?
“多說無用,我隻是來告訴你,安祿山的大軍已經準備好了,不日就將起兵造反。你若答應我的條件,合你我之力,仍舊可以在安祿山之前將氣運瓜分掉。”徐福一揮手將煩憂思緒揮掉。
楊玉環突然笑了,“安祿山不過是一個反賊,這天下依舊還是李唐的天下。你覺得他憑什麼取而代之,就憑皇上給他的那些氣運?我身上的氣運都比他多!”
徐福冷笑,“不錯,大唐的氣運依舊正隆,可若是安祿山一路打到城下,到時候氣運爭奪下誰多誰少就未必了,再說就算安祿山最後失敗了,這大唐的氣運也會有巨大損耗,到時候你身上的氣運怕是也沒剩多少了吧!與其大家一拍兩散,何不合作呢?我也不多要,依舊按照當初的約定,一人一半!”
楊玉環轉過頭來,好笑的搖了搖頭,轉身向外走,“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徐福臉色難看無比,那個笑容他是他從未見過的,但卻想起了一些不妙的傳聞。
五色使者代表著人類的五種情緒,也是五色使者的特殊能力,但出於這種情緒的環境中,那五色使者的實力將會得到巨大增幅。但在五色使者中有一個人卻跟其他不同,那就是以癡戀為力量源泉的白心媚,也就是現在的楊玉環。
彆的五色使者隻是將這種情緒當成力量源泉,最多再被這種力量影響罷了,畢竟這些情緒若是深陷其中會降智的。但是楊玉環不同,她是全身心的投入進這種情緒之中,她渴望愛,渴望被愛,哪怕一次次被傷的體無完膚!
彆的五色使者都是曆史的旁觀者,並努力的不被史官記載進史書裡,但是她不同,在曆史的長河中一次次的能夠出現她的名字。隻可惜,在這個男係社會中,她的角色太耀眼了,即使她做的很好,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何況他們不能接受一個女人比他們還要重要。
之前楊玉環說不一樣,那當然是不一樣的!
如果楊玉環和他合夥瓜分了唐朝氣運,那麼大唐就必定會亡,而若是安祿山打來搶奪了氣運,但大唐的氣運依舊昌隆,雖然有所衰落卻還在,也就是說大唐不會亡,李隆基也依舊是皇帝。
這兩者最大的區彆就是唐朝能否延續下去,當然,徐福不覺得楊玉環會在乎大唐如何,但他知道楊玉環會在乎李隆基的生死!
“情啊!難道你還被傷的不夠嗎?”徐福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他救走了安祿山就是讓他反叛打碎這大唐的河山,他其實也知道安祿山未必做的穩帝位,但卻可以逼迫楊玉環。隻是誰知楊玉環竟然陷了進去,他毫不懷疑,當有需要的時候,這個女人會將已經得到的氣運再還回去!當氣運重新統一的時候,會讓李隆基再次煥發雄心壯誌。到時候以大唐的底蘊,安祿山怕是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得想個辦法將這顆絆腳石踢走!”
徐福心中所思間一個個陰謀已經形成,硬鋼的話他的確不是楊玉環的對手,然而五色使者的強項明顯,弱點同樣明顯。殺人不易、誅心更難!那就看看你的情,能不能抵得住人性的拷問了!
……
距京城五十裡的客棧之中,黑白將一碗藥遞給李白,看著這貨捏著鼻子一臉痛苦喝藥的矯情勁,黑白不禁一陣哭笑不得。
“我的藥我難道不知道效果嗎?這都幾天了,你早就好了,乾嗎不回京!”
李白抿著嘴巴吐了吐舌頭,“這藥真苦,皇上因為我寫了一首詩已經不讓我回京了。再說我也沒有完成貴妃的囑托,回去還有什麼臉麵麵對她?”
黑白伸手接過藥碗隨手放在一邊,“特意讓大夫選的苦藥,哪怕沒有藥效隻要苦就好。”
李白凸(`△′+)“那你為什麼不回京?我教給你的文字凝兵之法不是已經學會了嗎?”
黑白囧,“我就不能再鞏固一下?”
李白哼道:“你怕不是在逃避什麼吧?”
“大家熟歸熟,但你亂說我一樣扁你的,你知道的,我可隻會賣萌!”黑白手掌變成厚厚的熊貓爪子在空中比劃比劃。
李白嘴角一陣抽搐,果然沒再亂說,心裡卻是大罵不已,明明那麼猛偏偏靠賣萌為生,老天不公啊!
黑白見狀也不再多說,隻是道:“估計安祿山快要起兵造反了,你在這裡也未必安全,若是不想回京就離開吧!”
“你這是要回去了?”李白奇道。
黑白將房門打開,“有一個人我是要殺的,隻是我怕這個人莫名其妙的被彆人乾掉,所以得先一步才行。”
“殺誰啊,在京城裡哪還有人經得住你一招?”李白有些好奇了。
黑白好笑,“相信我,拍安祿山和拍皇帝是不一樣的。雖然我拍的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