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帶威嚴,簡直不可思議。
剛才拿到幾錠銀子後歡天喜地的工匠收斂喜色,所有工匠都低眉順目地應是。
不管是為白謹造勢,還是讓這群工匠服從,左安禮都做得很成功。
躲在樹後觀察的左縣令十分欣慰,大郎的手段和魄力一點都不輸於他,不愧是他的好大兒!
長隨抽了抽嘴角,隻覺得他們的偷窺行為實在有違君子之風。
蜂窩煤這樣的好東西一出世,當然要先讓左縣令想辦法推廣起來才行。
這也是左安禮派人去將左縣令喊過來的原因,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平日裡看起來疏風朗月,高風亮節的父親竟然會做出這般的小人行徑。
他們還在疑惑,是不是對方有什麼事耽擱了,這才過了半天都沒到。
半柱香之後,左縣令這才像老大爺似的背著手,姍姍來遲。
兩個孩子沒有發現異樣,老老實實地介紹這樣新鮮事物。
老父親麵色如常地聽他們說話,等白謹說完,他臉上滿是喜悅的神色。
看白謹的眼神,也是格外慈祥。
“我們這是撿到寶了呀,你竟然在器物上如此有天賦!”
白謹撓撓頭:“大人不說這是奇淫巧技就好。”
左縣令詫異:“怎麼會呢,你這分明就是在為廣大百姓造福,是在做利國利民的好事,天底下像你這樣的實用人才就該多些才好。”
反正他是瞧不起那些隻擅空談,不乾正事的人。
白謹恍然大悟:“原來左大人崇尚經世致用這一套啊。”
“經世致用?”
在場的人都有些疑惑。
白謹這才想起,前朝至今還未有人提出這個說法,這還是他們那兒明末清初的思想家們總結出來的。
於是他又給幾人講解這個詞語的含義:指學問必須有益於國事。
他又加了自己的見解在裡頭。比如商賈之事,在古代的很多人看來,商業繁榮了,農民就會不思進取拋棄耕地從事商業,而那些可惡的商人重利,通敵賣國都不在話下。
嚴重的更是會操縱國家大事,總之在封建時期,他們的名聲是很難聽的。
凡事皆有兩麵性,假如沒有商業,一個地區乃至於一個國家的經濟都宛如一潭死水。
所以他很讚同黃宗羲工商皆本的思想。
眾人聽了都若有所思,沒說讚同也沒說反駁。
左縣令看白謹的眼神更是在像看什麼寶貝。
白謹也沒想著他這三言兩語就能打破思想壁壘,讓這些人對他的話奉為圭臬。他隻是覺得不說不痛快,自己性格又外向,當場就口齒伶俐地說個不停。
在他們還愣神之際,白謹就拉著左安禮的手,要請假回家一趟。
現在左夫人已經不會管白謹的去留了,都是左安禮自己來安排。
左安禮性格沉穩,很少有令人擔憂的地方。
他隻是淡淡地問了句:“為何回去?多久回來?”
得到準確的答案後就給白謹批準放心了,高興得白謹直接撲在他身上,笑嘻嘻地用甜言蜜語感謝一番。
左安禮哪見過他這麼輕浮孟浪的人,耳尖都紅得快要發紫了,綴在白玉般的耳朵上尤為顯眼。
白謹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沒注意到自己瞎鬨騰出來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