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地為席,以天為被。
白謹和左安禮躺在一塊,他打了個嗬欠,眼角泛出生理性鹽水,不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左安禮倒是盯著他的睡顏定定看了好幾眼,又去包袱裡找了張毯子蓋在他身上。
先下天氣還有些涼爽,倒春寒未過,就這樣睡著很有可能會感冒。
等事都做完了,左安禮才闔眼睡下。
一旁警惕四周的護衛將左安禮的舉動都收入眼中,他半響無言,隻恨自己看得透這些少年青澀熱烈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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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趕路的時間變少了,不像早晨那麼興奮,騎著馬就像剛被放出欄的哈士奇那樣四處撒歡,他們漸漸習慣這樣悠閒自在的趕路方式。
不需要去在乎時間,捧著書慢慢看,互相問對方問題。
左安禮他們三個還好,是屬於正常交流範圍。
褚成和白謹那就屬於臭味相投了,拿著《風流俏寡婦》《美豔狐妖報恩記》一類的話本子偷偷摸摸地說個不停。
真實名字自然不可能這麼露骨豔俗,還是類似與金X梅那樣清新脫俗,第一眼讓你以為是在單純寫文人墨客的賞花韻事,內裡究竟裝著什麼,就得自己體會了。
幸好他倆討論的聲音小,嘰嘰喳喳也不算太惹人厭,否則就得被提溜到一旁訓誡。
白謹就被左安禮罰抄書好幾次了,明明就是一個小孩子,可是微微一笑時明顯特彆生氣的模樣,卻令他怵得慌。
左安禮:感動嗎?
白謹:不敢動不敢動。
暮色逐漸暗淡,遠處的夕陽斜射而下,天邊染上層層疊疊的紅霞與橙黃,好似畫家潑灑到天空的油畫。
等太陽落到地平線下,天就要徹底黑下來了,在此之前他們得找個地方落腳才行。
走走停停間,總算找到了一處破財的城隍廟,雖然布滿了蛛絲網和灰塵,但好歹算是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這座廟宇想來被廢棄已久,城隍爺的雕像已經有不少裂紋,祭祀的燭台東倒西歪地散落一地。
在白謹他們掃出一片寬敞的地,正鋪乾草當墊子時,廟外突然傳來幾道清朗脆亮的聲音,他們正交談著往這邊走來。
護衛肌肉緊繃,隱蔽在一旁,神色微凜地看向來人,在發現隻是三個十幾歲的少年後,他才略微放鬆了些。
都是些俊逸非凡,儀表堂堂的少年人。
為首的那位少年衣著不菲,袖袍衣領上還有繁複的暗紋,神態驕矜清貴,隱隱有藏不住的傲氣,眼底還藏著睥睨的姿態。
尋常人家養不出這樣金尊玉貴的少年來,此人一入目,他們幾人就能看出來這人身份定然不簡單。
不過褚成等人倒是並未怯弱氣虛,神色如常地衝他們拱手問好。
左安禮神情疑惑,他總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哪見過那位少年,隻是具體是誰卻想不起來了。
兩方人馬互相見禮介紹,領頭的少年名為黃玄度,性格傲氣,但也維持著基本的禮儀。
看他家境也必然是大富大貴之家,有些傲然也是人之常情,在場的人都未把這放在心上。
輪到白謹介紹自己時,不曾想對麵幾人竟是認得他。
黃玄度詫異道:“你就是白謹,那個廣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