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口的護衛杵在那兒, 就像麵黑威嚴的門神,還是常常能把小孩嚇哭那種。
今天來上幼稚園的幼崽們都哭得稀裡嘩啦,眼淚汪汪。
“……宮殿門前哪能放肆。”護衛長走過來, 麵對還沒他大腿高的小崽子們,乾乾巴巴地憋出這句話。
送他們過來的也都是朝廷命婦, 要不就是世家千金, 他一個小小的護衛長又不能得罪。
若是在其他情況下還好, 這些夫人們為了臉麵也會收斂一二。一旦麵對護崽的女子, 那可是母老虎都比不過她們。
“孩子還那麼小, 你吼什麼呀。”
“要我說,就不應該把三郎送過來。他還那麼小, 一個人在皇宮裡哪待得住。”
貴婦們優雅的竊竊私語傳來, 護衛長冷汗直往外冒。
也不是所有的夫人們都是這種想法, 朝廷命官在多數時候都會送家中子嗣去做皇子的伴讀, 本就是從幾歲大的時候就送過去了。
慈母多敗兒,她們的孩子以後是要站在權利的頂峰, 對朝堂之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豈能在這時候放縱自己。
她們是絕對不會做自家孩子前途的擋路石。
左二郎牽著小崽崽左湛露的手,猝不及防地就看到了這一幕。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宮殿門口紮堆的鶯鶯燕燕, 舌槍唇劍你來我往就體現得更淋漓儘致了。
看得左二郎目瞪口呆, 驚得下巴都快合不攏了。
幼崽自然是聽不懂夫人們含蓄的言外之意, 不明白每一句誇讚背後都是陰陽怪氣地嘲諷。
他睜著黑黝黝的大眼睛, 奶呼呼地說:“小叔, 我就先走啦。爹爹說好孩子要自己一個人上學, 不哭不鬨, 所以湛露一個人也行的。”
左二郎捏了捏他的小肥膘, “湛露真乖,去吧。”
三歲大的小崽崽穿著祖母給他準備的月華衣裳,雄赳赳氣昂昂,就像是要奔赴戰場的將軍。
下巴一抬,睥睨一切的氣勢油然而生,看得周圍人都愣住,同齡幼崽盯著他,也下意識地止住了哭聲。
有人壓低聲音交談:“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是左大人家的,他們一家子都生得好看,前麵那孩子可真像是神仙童子呢。”
“…………”
護衛象征性地檢查了一下幼崽小布包裡的東西,沒忍住揉了揉對方的腦袋,放柔了嗓音:“進去吧。”
“好哦,謝謝大哥哥。”幼崽非常有禮貌地道謝,誰看了不說一句又想騙我生孩子。
宮門口立時就有宮娥過來,牽著小崽崽的手將他帶進去。
太監公公甩了一把拂塵,老神在在地提醒外麵哄人的女子們:“各位夫人們還是儘快吧,皇後娘娘還等著呢。若是實在舍不得家中的孩子,娘娘也是不會勉強的。”
夫人們麵麵相覷,都已經到宮門口了,之前家中也已然是商量好了,此刻放棄誰能甘心。
眼見著本就有打算讓孩子早日提完宮內生活,打下做皇子伴讀經驗的夫人們不容分說地將孩子送進去,而那些孩子也教導有方,不哭不鬨乖乖跟隨宮娥的帶領。
餘下的夫人們也著急了,軟硬兼施,打一棒子再給顆棗的方式輪流而上,好說歹說才讓這群小祖宗們不情不願地跟著進去。
好在這群孩子在宮外、在家中是無法無天的小霸王,但經過耳提麵命,又天然帶著對森嚴皇宮的畏懼,那是半點脾氣都不敢有的。
穿過花團錦簇、姹紫嫣紅的禦花園、路過波光粼粼錦鱗遊泳的水塘,亭台樓閣、金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