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大駭,渾身戰栗難言,如一塊破布一般癱軟在地。
屋內滿是她劇烈的喘息之聲。
不知過了多久,那門吱呀一聲開了,一絲光亮自門外照了進來。
一人手提油燈,長靴踩在冰冷的磚麵上,屋內滿是回響。
魯青青雙目圓瞪,驚駭地瞧著來人。
這人麵目隱在油燈背後,麵上一團漆黑,黑暗中感覺到一雙黑眸如冰針一般刺往她的胸口,直如閻羅一般,登時令她魂飛魄散。
那人將油燈擱在桌上,便自坐了下來。
正是王忠信。
“你是何人?”王忠信問道。
魯青青結結巴巴地道:“奴。。奴婢婢是是。。浣衣坊宮人,魯。。魯青青。”
王忠信手中正轉著她的宮牌,問道:“你深夜出現在永安道,所為何事?”
魯青青渾身抽搐,直想說自己並未去那裡,可若查出她私授宮牌,那便是死罪,隻得咬牙將去尋衣裳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王忠信啪嗒一聲扔了宮牌,問道:“還有呢?還不從實招來!”
“還。。。還還還有什麼?”魯青青大呼冤枉道,“奴婢實在沒其他事了,真的隻是去尋衣裳。”
“果然又是一個刁奴。”他手指微碾。
魯青青這才瞧見這人身旁還悄無聲息站著一人。
那人提著油燈走到一旁,牆上一排的長鞭尖刺等物,在黑暗裡露出駭人的光。
“啊啊啊啊啊!”
。
“你聽到了嗎?”蘇秋雨突然自高燒的渾渾噩噩中驚醒過來,輕聲問道。
雲娥本就擔驚受怕未曾睡著,被她這突然的一聲嚇得一跳,結結巴巴地道:“聽。。聽聽到什麼?”
蘇秋雨轉了話題道:“若是有人對你用刑,比如鞭子,烙鐵之類的,你能撐幾個回合?”
雲娥呸地一聲道:“瞎說什麼!我最怕鞭子烙鐵之類的東西了!”說完又慌張地道,“難道。。難道有人要拷問我有沒有得過疫症嗎。。”
“我不過隨口問問,你便隨口答答吧。”
雲娥哭道:“我的骨頭最軟了,莫說鞭子烙鐵用在我身上,隻怕剛亮相出來,我就全招了!”
蘇秋雨瞧著窗戶外頭漆黑的長夜,喃喃道:“是啊,你的骨頭軟。不知她的骨頭,有多硬呢?”
“若是受刑和挨打比起來,還是選擇挨打吧,畢竟受刑那滋味,可是一輩子的噩夢呢。”
她聲音小,雲娥並未聽清,此刻一心沉浸在自己要被人抓去拿問的恐懼裡。
。
魯青青雖是個粗使宮人,可到底是個女子,不過十數下,渾身便已皮開肉綻,不見一寸完好的皮膚。
她癱軟在地,連驚聲尖叫都已不能了。
深秋天寒,額頭的汗卻如斷線的珍珠,滾滾而下。
不小心落在傷口上,又是一陣酷刑。
王忠信瞧見她口咬的這麼緊,一直喃喃說著同樣的話,倒是有些意外。
“既隻是去尋衣裳,我姑且相信你的話。隻是你可知前些日子,你們辛者庫有數名宮人染病去世之事?”
魯青青一愣,原以為這些人隻是在查她深夜行走之事,怎麼突然扯到了染病身上。
便是這一猶豫,身上又挨了狠狠一記長鞭,鑽心的痛。
她哭喊了一聲,慌忙叫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即知道,且細細道來。”
魯青青邊哭邊道:“奴婢也隻知道一個大概。便是一個月前,有個淨桶處的宮人,突然半夜哀嚎不止,第二日就死了。那人畢竟年紀大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