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元錦已經過去了,縱然再是惱恨再是懼怕,周氏都不敢多耽擱片刻,帶著嬤嬤就急匆匆趕過去。
壽安堂裡,顧元錦坐在凳子上慢悠悠的喝著茶,不時與老太太說些北疆的趣事兒。
當然,都是她父親的事。
老太太人老了,平日裡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最掛念的還是遠在北疆,不能回家時時陪在身邊的大兒子。隻聽聽大兒子在北疆的一些事,老人家就能開懷好半天。
周氏進來的時候,老太太正被顧元錦的話逗得哈哈大笑,那樣不顧儀態的樣子是周氏從未見過的,以至於看到的時候十分明顯的在臉上表露出來。
老太太早就瞧見了這個大兒媳婦,隻懶得搭理。這會兒見她一臉見鬼的樣子,麵上便更加嫌惡幾分,嘴裡十分不客氣道:“你這是個什麼樣子?青天白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見到鬼了呢!”
顧元錦嘴角抽了抽,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在周氏看來,她這樣木訥無趣的人竟然能把老太太哄高興,可不就是見鬼了嗎?
周氏訕笑兩聲,尷尬道:“這,看娘說的,兒媳這不是瞧著元娘這丫頭,竟然也會哄您老人家開心了,這才覺得意外嘛。”
“元娘本就極為規矩孝順,全不似那些個謊話連篇的。”老太太白了她一眼,撇嘴:“你這般的忙碌人兒,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周氏聞言噎了噎,她看了眼顧元錦,一時也猜不出她說了沒有,竟是躊躇著不知該怎麼開口。
“母親怎麼來了?”顧元錦見狀微微一笑,起身行禮後似是不經意道:“崔掌櫃的可是走了?”
崔掌櫃?崔掌櫃!
提起崔掌櫃,周氏好懸繃不住臉色。她不過是因著早上的事,心裡不順,想給她長長記性,所以才借了和崔掌櫃議事的名頭。誰料元娘這丫頭竟是一聲不吭抬腳就走,要不是怕她把事情鬨到老太太跟前,她至於這麼尷尬麼?
可是這些周氏都不能說,不僅不能說,還得把話給圓過去。她笑了笑道:“過幾日就是永寧侯夫人舉辦賞荷宴的日子,我把崔掌櫃叫來,是想提前交代她一些事情,免得到時候出了紕漏,我們將軍府臉上不好看。”
顧元錦聞言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氏,嘴角微勾,卻也不打算戳破對方的話。
雖然有點不公平,但前世周氏所做的那些事,早就已經磨滅了她們之間本就為數不多的親情。
她與周氏這對母女,有親情,但不多。
顧元錦清楚地知道,若有一天,周氏為了顧見薇而再次算計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反擊,不計後果,不計得失。
想到過幾日的賞荷宴,顧元錦又是笑了。顧見薇被老太太親自下令禁足一個月,到時候也不知會想什麼法子解除禁足?
老太太早就瞧見了這母女倆的眉眼官司,倒也不戳穿,隻對著周氏擺手:“你若是無事便自去吧!元娘是要留下來陪我吃飯的。”
周氏深深地看了顧元錦一眼,也摸不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偏老太太又不待見自己,隻得行禮告退。
老太太看著周氏心事重重的樣子,笑眯眯的看向顧元錦:“可是你娘又犯糊塗了?你也彆跟她一般見識,那就是個糊塗蛋,跟她攪和,隻能把人氣死。但你若是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