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白蓮錦墊,還是那個楠木案幾。
錦雲盛情愫,素紗調年華。
公孫熒撥亮火燭,認認真真的給李晉換起了藥。
燭光照影,小熒姑娘腮邊桃紅若隱若現,青鬢如柳,香靨凝羞。常年混跡軍營官衙的李晉,連女孩都沒好好見過幾個,又怎麼見過這等溫柔,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幾乎窒息在這燭光之下。
“李禦察又是從丹砂房後進來的?”
“唔。”李晉不敢搭話,輕輕支吾了一聲,生怕又說錯什麼,讓公孫熒生氣。
“李禦察翻牆進院、夜入玄醫局,這麼輕車熟路,要說昨夜是你,也很合常理呢,對不對?”公孫熒見李晉拘謹,一邊擺弄著膏藥,一邊幽幽地打趣兒他。
“那也沒必要用白巾裹簾害我吧。”李晉一臉委屈,苦兮兮地說。
“嗬,你還覺得是害你?”
“不然呢?天理軍根本不管我事啊,這下倒好,我明明啥也沒做,有人選擇了躺平,有人選擇了躺贏,而我選擇了躺槍!”
公孫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再這麼躺平,中槍不是早晚的事兒麼?”
李晉心說,喲,原來你早晚打算害我,埋怨道:“那我中槍,還不都是你害得麼?”
“那我讓你中槍,總比彆人讓你中槍好吧。”
李晉見公孫熒並不否認,更加委屈,說道:“那也不能開這麼大的玩笑吧,我差點被你害死。”
公孫熒倒是自信滿滿:“有崔瞳兜底,你怎麼都能破局。”
見小熒說的這麼有底氣,李晉說:“可萬一我笨,沒想到呢?”
小熒把手一推,沒好氣地說:“你要真這麼笨,那你就死吧。”
李晉見狀,支支吾吾地嘀咕道:“又不真是我做的,真相早晚會浮出水麵。”
“嗬,那你還那麼緊張乾什麼?還來興師問罪?帝王之下,冤死的還少麼?”公孫熒裝作嗔怒的樣子,聲調一下高了許多。
這一下李晉是真不敢說話了,嘀咕也不敢,隻呆坐在那裡。
公孫熒上完了藥,把幾個瓷瓶又拿回了藥櫃,轉身回來,見李晉坐在那裡還不說話,問道:“那你就說,昨夜來的賊人不是你,那你乾嘛去了?”
“我不是聽你的,沐浴更衣,早早就睡了麼。”李晉心說,這本來是我興師問罪來的,怎麼你倒反質問起我來了,但嘴巴回答的,還是依舊老實。
公孫熒把眼一白:“誰知道你在哪兒睡的?不是向春坊就是馬夫人府吧。”
“小熒你……”
“那不就得了,你說你睡了,誰能證明?”公孫熒一臉嫌棄地說:“城裡八處的埋翁,武機局執紅衛換班巡邏的間隔,加上你在後院掛的破線,除了你,還有第二個人能全知道?崔瞳有那麼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