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李晉笑著稱謝,把那黃白相間的小巧梅瓶揣進了衣袋裡,盤算著哪天再去杜衝家時,在那“築基堂”書房也顯擺顯擺,既然能讓人更專注,那想必對那些書生能寫出好的作品,也是十分有幫助。
小師妹手腳比嘴巴還要伶俐,幾下便將東西收拾的乾淨齊整,誰也看不出,這白榆林裡,今夜上演過一出巫女娘娘的好戲。
李晉歎道:“本來是來通風報信的,沒想到發生了這許多意外。”
小師妹道:“通風報信?你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李晉陪笑著說:“哪裡敢興師問罪,小熒姑娘害我,不也是為我好麼,再說就算真害我,我也隻能認了不是?我可不想被你們給祝由了。”
小師妹生氣地說:“哼,要是通風報信,下次可彆來了,你不報信,姐姐也能應付,你這一來,還把我從床上給薅起來,這覺又睡不夠了!”
一邊與小師妹拌嘴,李晉一邊又向公孫熒囑咐了幾遍太子殿下明日必來玄醫局查證那賊人腹中黃紙符的事情。
回到武機局營中,夜已深。
自玄醫局第一次被天理軍光顧以來,太子就將武機局所有人分為兩班,幾乎兩三天便要一輪值。
白天上差,晚上還要輪值,就算巡邏間隙能小寐一會兒,也是心驚膽戰,搞得武機局執紅衛們叫苦不迭。
此刻,除了例行在城中巡邏的兄弟以外,皮三兒幾個,正坐在武機局一進正中的值房裡打盹,司衛營應該還沒發現劉刈已經不在牢中。
李晉一邊把玩著懷裡公孫熒給的小梅瓶,一邊在院中踱步,劉刈的境地,讓他鬱悶。
他摸了摸操練場上立著的白蹄烏,“白蹄”二字來源於突厥語,意為幼馬或幼駱駝,是“少汗”之意,“白蹄烏”就是一匹冠以“少汗”之榮譽而命名的坐騎。相傳前朝太宗皇帝作戰時就騎一匹白蹄烏。
眼前這尊石刻,筋骨強健,四蹄騰空,鬃鬣迎風,呈疾速奔馳之狀,足見它當年載著太宗皇帝急馳的英姿。
“倚天長劍,追風駿足,聳轡平隴,回鞍定蜀。”這樣的風範也隻有皇家才有。
可他想不通,世人都說當皇帝好,可這當皇帝到底有什麼好。
梁王用親軍震懾張讓這些藩王,又怕親軍造反;用玄醫局增強親軍,又怕玄醫局有鬼;用太子盯著玄醫局,又怕武機局有內奸;用心腹去暗中盯梢,還不敢說出來。
這一環套一環,什麼時候才是個儘頭,梁王這皇帝當的,累不累啊。
李晉不知道當皇帝有什麼好,還不如躺平來的舒服。想著,就向自己的寢房走去,劉刈不在,太子也不可能來查夜,這武機局,沒人能管得了自己,不如先好好睡一覺。
可才躺下一會兒,司衛營牢中就傳來驚呼:“有人逃獄,有人逃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