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多久了?”
皮三兒道:“約莫有一個時辰了!”
什麼?一個時辰?李晉心說,就是王八也給憋死了,可惜這缸酒了。
“一個時辰,就沒出來?”
“沒出來,氣兒都沒換一口。”
“你確定還活著?”
“活著啊,剛才東家還拿酒舀子去捅來著。”
“憋一個時辰還活著,這叫有本事麼,你這朋友是海公牛吧,叫出來看看是不是真屬王八。”李晉說著,就好奇地走過去揭那酒缸的蓋子。
剛一伸手,東家“啪”地一聲,拍在了蓋子上,臉上的笑倒是沒收:“怎麼著,客人,硬搶麼?”
剛才在一旁咂著茶的兩個打手模樣的人,也攏了過來:“彆動啊,拿錢贖人,沒錢彆動。”
李晉問道:“多少錢?”
東家笑笑:“不多,也就借了兩貫錢。”
李晉一聽,從袋裡摸出二兩銀子,丟給了東家,抬手又要去揭蓋子。
東家一看銀子,笑的更諂媚了,但按在酒缸上的手卻沒鬆開。
李晉道:“怎麼,不是給錢贖人麼?”
“沒錯啊,客人,可這本錢給了,利息呢?”
“才借才還,要什麼利息!”
“客人,您看您這話說的,無利不起早,沒有賺的,我借錢出去乾嘛?行善麼?”
“多少利息?”
“不多不多,月利五毛。”
“五毛,這麼貴?”
“客人,哪裡貴了,一直都是這個價啊。牌桌子上借錢,八毛都有,五毛已經很便宜了。嫌貴,想想自己賭這麼久,高香有沒有燒,牌技有沒有漲。”
“這不是搶麼?”
這還就是搶。
李晉心說,這幫放賭債的,明明就可以搶,還非要費這周折。
於是轉過去問皮三兒有沒有錢。
皮三兒說道:“哪裡還有錢,有錢早都給了。”
李晉無奈,隻得又摳摳搜搜摸出一把銅錢,幾顆碎銀子,放在手裡數了數,差不多又湊了一貫錢。
把錢給東家丟了過去,李晉又要去酒缸裡拉人。
東家道:“哎,彆急,這月利錢給了,下月利錢還沒給呢?”
“下月,下月還沒到呢?”李晉有點生氣了。
“那可不行,借的時候,說好的五分利借一年,不能提前還,如果知道你要提前還錢,那咱們沒得賺,乾嘛要借你?”
李晉望了一眼皮三兒,見皮三兒點頭,意思是這就是賭坊借錢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