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有編製的針僮(2 / 2)

好家夥,這一下,站出來足足六個醫僮,不緊不慢,排成一列,格式規矩,端的十足,為首的一個,捧著銀質的針盒,後邊五個,也有人手裡拿著各式的醫具。

我的天,知道的,這是針灸,不知道的,以為梁王歸西了呢!不是,咱就說紮個針而已,有必要搞得如此過場百般麼?你做給誰看呢?

扁鵲進見蔡桓公,也隻一人前往,華佗刮骨療武聖,也無三五仆從。你區區薛問,一個太醫而已,講的這排場,繃的這體麵,你是完全沒把華佗扁鵲放在眼裡啊,你不覺得你很冒昧麼?

再者說了,你要講這排場體麵,也得看看場合不是?有錢人家,你把前戲做足,排場拉滿,可以多收幾兩銀子,可這是武機局大牢,又不是天子宮殿或者貴人府邸,這破破爛爛陰冷晦澀的地方,你擺這譜,你自己瞅瞅合適麼?

太子眼見這薛問花樣百出,也有些不耐煩,說道:“薛醫監,不過是以銀針針灸,需要這麼多步驟麼?”

“誒,殿下!非也!”薛問眼看著武機局大牢已經成了自己的主場,陶醉在這闊氣繁複的排場之中,洋洋得意地說道:“殿下,怎麼是紮個針‘而已’,殿下吩咐的事情,自不是小事,所有程序都不可省略,醫家診療,調和陰陽,庸醫治病,隻以結果論成敗,大醫出手,則以過程判輸贏,過程好,則結果一定好嘛!”

“那這些人,都是運針用得到的?是不是太多了些。”太子心說,還好,我這武機局倒是沒交給你管,不然就不是六大統領了,恐怕起個床也得要八百統領輪番伺候。想當年在父皇軍營裡的時候,你也不這樣啊,以血喂王的時候拿著軍刀就是割,現在跟著父皇成了大業,怎麼?飄了?

薛問沒能聽出太子話裡有話,仍舊忘乎所以道:“殿下,這些都是運針僮,這是持針僮,這是取針僮,這是遞針僮,這是潔針僮,這是暖針僮,這是納針僮,各司其職,各有用途。”

謔——

不得了不得了。

李晉心說你個老不死的,人家紮個針,塗藥紮針隻需一秒,一隻手就可完成,你這花樣百出也就罷了,還自有一套說辭,講的倒是美名其曰,不就是想在太子跟前自抬身價麼,真是個惡心的玩意兒。

隻見那“持針僮”打開手中的銀針盒,“取針僮”依次從中小心翼翼地取出若乾銀針,“遞針僮”雙手拿過,又捧給“潔針僮”,細細用雄黃酒擦過,又用潔布捋了一捋,交給了下一位“暖針僮”,那“暖針僮”居然用抹過藥粉的手心,輕輕搓了起來。

噦!

李晉看得渾身刺撓。

等等,哎我說,其他的也就罷了,隻是這“遞針僮”幾個意思?前一個“取針僮”把銀針取出,直接交給“潔針僮”消毒不就得了,中間插這麼個人,有必要?關係戶麼?

隻見端坐在劉刈身前的薛問,一手撐住大腿,另一手從“暖針僮”手中接過被百般蹂躪渡完劫的銀針,搖頭晃腦,做足姿態,這才緩緩轉向劉刈。

一手捋著胡子,一手輕輕抬起:第一針——人中穴,銀針拜鬼官,獨闖鬼龍潭!

不愧是上國巨醫,一根針,呼呼帶風,又穩又準,直刺劉刈麵門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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