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得虧想起來了,再晚發現一會兒,就該涼了。
李晉暗中一使勁,手雖然也麻,但居然能動。
大哥誠不欺我。鬼穴十三針能抵這毒沒錯!錯的是我!
昨日提替刈吃那鬼穴十三針時,雖說第十三針,是脈氣彙聚之點,引導脈氣的是前十二針,但這十二針,自己也並沒全中,那第三針鬼壘——隱白穴,是暗金碟掉落劉刈手裡,他自己吃了。
怪不得自己似暈未暈,手動腳不動。真是每一份投機取巧的背後,都有一份天譴在等著你。不是不報時機未到,你以為你少吃了一針,是占了便宜,這不是,現世報了不是?
十三鬼穴,對應的是情誌療法。既然有用,那看來這茶水裡也並不是什麼毒藥,而是暫時懈怠神經的情誌藥物,吃了使人精神渙散,頭暈目眩,四肢無力而已,還好,還好,三兒這個笨蛋應該還沒死。
可是皮三兒這會兒在哪裡呢?
李晉把身體用力往下墜了墜,用手悄悄按住了地麵,那人拖得費勁,鬆開手,嘀咕了一句:“塊頭不大,怎麼沉得像頭野豬?”
“你才是野豬,你全家都是野豬!”李晉在心裡罵道。
那人一邊嘀咕,一邊直起身子,緩了一下腰背,又躬下來,打算再次拖起李晉。
你猜堂堂兩枚武機印的大梁執紅衛李晉李禦察會給他這個機會麼?
趁著胳膊被放開的檔口,李晉瞅準機會,摸住橫刀,待那人再彎腰時,刀一橫,架在了他脖子上。雖然還是坐在地上不能動,但也立即控製了局勢。
“死鬼,記住咯,本大爺,叫李晉!”李晉得意地報了個家門,定睛仔細一瞅,這人卻並不是金水河邊那死了的鬼,隻是身形相似,都是瘦長的高個子,又穿了同樣的黑色常服,才誤以為是他。
“說!”李晉使出渾身的真氣,字正腔圓餘韻悠長地說了一個字。倒不是他言簡意賅,隻是被那渙散情誌迷藥殺的,隻能說這一個字,再多說一個字,必然沒有這渾厚的氣勢。
“啊?”那瘦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蒙圈了,怎麼會想到,本該被迷暈的李晉,此刻居然把刀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說!”李晉又運一口氣,逼問道。
“……”
瘦子沒說話,腦子卻高速旋轉,不是,大哥,你讓我說什麼你倒是問啊,你光在這說啊說的,你不問,我怎麼知道答什麼呢。
李晉以為是他嘴硬,把架在脖子上的橫刀略微豎起,亮了亮刀身上的兩枚武機印,說道:“看見沒?認識不?武機印!這代表什麼?這代表本大爺是執紅衛中最殺人不眨眼的那個,若你嘴硬,我就一刀結果了你。”
李晉說這話時,已經氣息不穩,所以隻能是在瘦子耳邊,聲音低垂緩慢。
可這瘦子聽來,這話說得一字一頓,低沉而神秘,的確像個心狠手辣的殺手,再加上有脖子上冰涼的橫刀加持,一下子就慌了神:“我說,我說,是梁王聖上安排的,都是那祁長訓做的。”
嗯???
李晉有點懵。我是問你皮三兒在哪兒,你跟我扯什麼聖上?
“做了什麼?”李晉心說,既然你都說了,那就把話說完。
“唐楷觀,是唐楷觀,萊州錄事參軍唐楷觀。”瘦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