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驚呼道:“這祁長訓,這不是妥妥的反賊嗎?如果讓他控製了衙府司軍,那梁王陛下不就完了?”
孔承丞道:“托大了李禦察,且不說祁副使是梁王陛下派來的,就是那衙府司軍幾萬人,怎麼可能同時服藥?如果有人有辦法讓這幾萬軍士同時服藥,那早都反了。再說,這摧情也隻是讓人舒緩麻痹放鬆,並不能指哪兒打哪兒地控製人。不然你那兄弟,早都被操縱得來殺你了。”
皮三兒!又把他忘了!
不能再耽擱了。
李晉試了試想站起來,可腰身腿腳還是沒有什麼知覺,於是把架在孔承丞脖子上的刀放了下來,說:“扶我……”
“起來”倆字沒出口,李晉給收住了。
如果被這小子知道我此刻不能動,那自己不就又被反殺了?
於是立馬改口。
“……了沒。服我了沒?”
“服,服,怎麼不服!”孔承丞見李晉把刀拿下,輕鬆了一些,說道:“李禦察,你一個區區從六品執紅衛,成天攪局,而且不是攪太子的局,就是攪陛下的局,從來都是高端局,大梁第一攪屎棍,誰能不服。”
李晉苦笑一聲,心說這他娘的是我想攪局嗎,誰願意在躺平和躺贏之間,選擇躺槍呢?
“你走吧。”李晉把手一鬆。
其實也是在賭。
賭大醫孔仁卿的品德,賭亞聖孔太醫的家教。
他覺得,孔承丞被逼無奈做了幫凶,但骨子裡,應該不是壞人。
更何況,自己手裡,還有橫刀呢。
如果逼孔承丞把自己扶過去,暴露了自己下半身兒不能動不說,就算到了,被祁長訓發覺,孔承丞也必定難逃一死。
“你不殺我?”孔承丞有點不相信。
“嘿!哈!”李晉急著去救皮三兒,沙雕地在空中舞了兩下刀:“再不走,你看本大爺殺不殺你就完了。”
“李禦察。”孔承丞站起身,感激地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家父的醫冊裡,有你的病案。”
“什麼?”李晉大驚。“在哪裡?”
李晉聽到這個消息,確實非常意外,既然有自己進入武機局前罹患“心疾”的病案,那很有可能上邊兒也載明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沒想到,沒想到此行能有這麼大的收獲。
那縱使被藥翻,也是千值萬值。
“在哪裡,快帶我去!”李晉心說:三兒,你先扛一會兒啊,你老大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
哼!這李晉還真不講義氣,居然為了自己身世這麼小的事兒,就要拋下兄弟!
眼瞅著皮三兒就要完蛋了,可孔承丞一句話,又把他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下落不明你跟我在這費什麼勁呢還煞有其事的?惡心人呢吧你!
“滾!”李晉怒了,不耐煩地罵了一句。心說“三兒,剛才哥錯了,哥這就來救你!”
孔承丞正要走,看李晉坐著沒動,隻是眼瞅著走廊儘頭的方向,知道他要去救人,勸道:“李禦察,你也走吧,你鬥不贏他,他是天選之人。再說,太醫院早已不是當初的太醫院,這裡危機四伏機關密布,都是祁長訓的人,你走,死一個,你去,死一雙,你救不了他的。”
“叫你走啊!”李晉又罵一句,不耐煩地吆喝走了孔承丞。
見這位大太醫的兒子走遠,李晉這才長出一口氣鬆弛了下來,剛才一直繃著威武霸氣的麵子,幾乎耗費了他僅剩的力氣。
沒敢停息,李晉橫刀入鞘,吃力地雙手撐地,交叉前行,拖著沒有知覺的下半身,一掌一挪,艱難地向孔承丞指的什麼“催情房”爬去。
“三兒,你可是執紅衛,你給哥撐住,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