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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
小公主以練習舞術為由,理所應當的告了琴課,窩在自己的長春宮內,她披著大氅,聽著雨打芭蕉的聲音,翻著手中的醫書。
小公主琴棋書畫騎射平平,雖說醫術也似懂非懂,但在醫書一事上,很感興趣。
孫嬤嬤見怪不怪的端上盤糕點,聲音很輕,生怕驚住了小公主:“殿下,您今兒早上沒吃多少食物,還吃點糕點填填肚子。”
孟攸微皺眉,她搖了搖頭,快速的將書翻到啞疾這裡,心裡思索著,那個奴隸是個小啞巴嗎?
但也不對啊,他明明是可以發出聲音的。
她想到這裡,仰首看向孫嬤嬤,聲音綿軟:“嬤嬤,張太醫怎麼說?”
“殿下,張太醫說,此奴隸沒有啞疾,許是很少在人群中生活,這才無法說人類的話語。”
孟攸的瞳孔睜大,又重複了一遍孫嬤嬤說得話:“很少在人群中生活。”
她仰首看著孫嬤嬤,聲音軟綿:“這個意思是,隻要教會他說話,他就可以同人交流了嗎?”
“是這個理,”孫嬤嬤有些猶疑:“但殿下,你最近是不是對這個奴隸太過上心了嗎?”
孟攸下意識的碰了碰自己的中指指腹。
長春宮內的傷藥都是頂尖的,塗過幾天,上麵的傷痕已然好了大半。
孫嬤嬤的心是偏在她這兒的。
若是她同孫嬤嬤說了此事,那奴隸必定會受罰。
孟攸伸手拉住孫嬤嬤的袖子,她自下而上的仰首看著孫嬤嬤,放軟聲音:“好嬤嬤,我想去看看他,好不好嘛,好嬤嬤。”
孫嬤嬤被她說得心軟,半彎著腰,聲調放輕:“你啊。”
小公主年幼,新得來一樣寵物,很喜歡也正常。
孟攸從床榻上起身,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推了下窗戶:“好像不下雨了。”
孫嬤嬤替小公主穿好鞋襪,視線從內而外的看了眼,觸到枝椏上的水珠,皺了下眉:“還是下著小雨。”
孟攸已然係好大氅,小跑起來:“嬤嬤,雨天路滑,你不用去,讓寄春同阿攸一起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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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隸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滿身甜香的小公主。
他雖不通人類語言,但從周圍人的反應可以看出,小公主是他們的主人。說到這個,其實奴隸是有些疑惑的,在他的“家鄉”,武力決定一切,而眼前的小公主看著嬌嬌弱弱的,實在不敢想象她打敗了那麼多人。
孟攸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她的眼睫顫了顫,視線盯著奴隸的眼睛看,心下微動,聲音輕輕的:“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啊。”
奴隸漆黑的瞳孔盯著眼前的小公主看了半響,看得孟攸以為自己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她正準備扭頭的同時,忽而看到他伸手解開腰中的係帶,裡衣脫落的瞬間,還沒等孟攸驚呼,視野就被他滿背的傷痕占據。
血痕已然變成瘢痕,密密麻麻的盤踞在眼前少年的背部。
奴隸無法下床,他俯躺在床榻上,此時隻能微偏頭的看著眼前的小公主。
小公主是個好人,同那些人不一樣。
奴隸這般想著的同時,他伸手握住小公主的手腕,小公主的掌骨被迫伸直,猝不及防的按壓在奴隸的腰背之上,不同於他指尖末端的冰冷,他的腰背上如同貼了暖爐一般,燙得小公主的手指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