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目。】
【主人,我在。】
【就要到終局了,準備好了嗎?】
【按照您的安排,一切都準備好了。】
【好。】
……
月予憶拿著斬空的腰牌,最終停在了斬血閣的大門口。
守衛隊長詫異而警惕地看著麵前的白衣女子。她麵容絕麗,胭脂點得淡雅,身形卻瘦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在晚風中。
可她的雙眼蘊藏著令人不敢直視的璀璨光芒,執著而決絕。
這就是閣主交代過,今夜會前來拜訪的“貴客”嗎?
她就是斬空愛的人嗎?
斬空突然從閣中脫離,江湖上、尤其是斬血閣中對此事眾說紛紜。
守衛隊長更相信“斬空找到了所愛之人,想為她回歸正常生活,如今二人就在臨月城新開的藥房中”這種說法。
因為一年前,大概也是這個時候,守衛隊長見到了穿著被縫補的夜行衣回到斬月山的斬空。
居然已經一年了。
今年的早春時分,守衛隊長出任務的時候路過臨月城,看到了那家小藥房,就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開了幾貼湯藥。
斬空認出了他,卻沒多說一句話,看著他的眼神平靜到了極點,如同全然告彆了昔日的腥風血雨。
守衛隊長至今都記得那個早春的下午,那間小小的藥房。
簡樸、溫馨、寧靜、美好。
他和她都帶著笑。
誠然,守衛隊長是羨慕的。他也知道,對於斬空離開了斬血閣這件事,閣中不少兄弟都羨慕得要命。
今天得到閣主的命令,要帶著“貴客”去見閣主。
守衛隊長其實猜過,這位貴客會不會就是臨月城中聲名鵲起的醫者月予憶、斬空的神秘愛人。
他卻從沒想過,月予憶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壓抑住心中的疑問和驚駭,守衛隊長低下頭,引著月予憶走向斬血閣深處。
這一路並不長,守衛隊長卻儘量放慢了腳步。月予憶的狀態看起來太糟糕了,守衛隊長甚至擔心她能不能順利走到斬血塔。
對月予憶這樣如同謫仙一般的人,誰都沒辦法不心生敬慕尊重。
十八層,對於他們這些殺手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可對於如今的月予憶來說,這就成了一條仿佛走不儘的路。
守衛隊長有些不忍,也不能多做什麼。他隻能低著頭引路,刻意忽視身後月予憶急促而微弱的呼吸聲。
走到十層的時候,月予憶低咳了起來,有濃重的藥草味道蔓延開。
但她依舊沒停下。
十六層、十七層、十八層,到最後,每一步都像是要用儘她的全部力氣。
最終站在那扇木門前的時候,守衛隊長都不由得為月予憶鬆了一口氣。
他低聲說
“閣主在裡麵等您。”
然後匆匆離開。
守衛隊長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他很清楚,自已無權過問。
月予憶低聲道謝,站在門外調整了呼吸,才終於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門扉再次合掩,之後在這裡將發生的事情,沒人會知道。
薛寧朔和幽隱已經等候多時了。
月予憶緩步走近,最終站定在薛寧朔和幽隱麵前。
薛寧朔和幽隱都在很早之前就從暗處見到了月予憶的樣子,今天才第一次與月予憶對視。
兩人在江湖上、在朝堂中遊走多年,卻都是第一次被這樣一雙眼注視。
澄澈通透、不含一絲雜念。明明疲憊到了極點,明明形銷骨立,那雙眼卻依舊清明如月光。
“難怪斬空會為你而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薛寧朔笑著讚歎“月姑娘,百聞不如一見,你當真不簡單啊。”
幽隱的視線尖銳地在月予憶的身上掃視一遍又一遍。
死而複生?或是蠱術?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你為什麼沒死?”
幽隱直截了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