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將在明日進犯青鳥一族的北部邊境。”
兩個月後,白鳳羽毛將這條消息帶給了龍嶼。
龍嶼將兩片羽毛一同收在了梧桐木打造的箱子中。
然後,他再次領軍出征。
這次與邪祟的戰鬥持續了三年時間。
五年後,龍嶼收到了第三片羽毛。
第四片、第五片……五十年過去,梧桐木箱中已經放進了九片羽毛。
在這五十年期間,神界各族選拔出了各自的精英部隊,由龍嶼和鳳煉共同調遣,與邪祟和饕餮一族交戰。
在月予憶從混沌地帶來的情報的幫助下,神界在每次作戰都能取得先機,提前布防兵力、遣散平民。
月予憶進入混沌地後,出現神智的邪祟越來越少,與邪祟的作戰也不再艱難異常。
每次收到白羽傳信的時候,就是龍嶼最開心也是最擔憂的時候。
月予憶還平安,她正孤單地為了整個神界而戰。
五十年過去後,原本囂張的饕餮一族逐漸落於下風。
神界眾生都很清楚,如果不是月予憶守在混沌地中,逸散在神界的邪祟絕對不止如今的數量。
她以一已之力,讓神界見到了勝利的曙光。
戰事暫歇的時候,龍嶼總會到龍吟之海的儘頭,去看混沌地的交界。
混沌地的交界處越發混亂,已經到了僅憑神界的力量無法將封印開啟的程度。
起初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龍嶼慌了神,不管不顧地往混沌地裡衝。
幸好一片純白的鳳羽於此時出現,製止了龍嶼的舉動,撫慰了他慌亂不安的心。
“我無事,混沌地中狀況複雜,切莫衝動,守好神界。”
這是唯一一次,月予憶為了邪祟之外的事情聯係龍嶼。
從那之後,龍嶼再也沒有自亂陣腳。
他知道自已要努力變強,他不能讓月予憶為自已分神,他要成為月予憶的盔甲。
五十年的時間,龍嶼先是為月予憶攢出了一件龍鱗鎧甲。之後,他又開始把自已的鱗片送給各族的精英戰士們。
龍皇血脈的龍鱗,這實在是貴重得任誰都不敢接受的禮物。
但是龍嶼說,“一切都是為了神界。”
五十年時間,各族的力量遭受了大幅度的損耗。
與邪祟和饕餮的戰鬥是為了神界的未來,是為了更多神靈能活下去。
如果自已的鱗片能讓將士們更安全一點、更強大一點,龍嶼求之不得。
隱瑟笑容感慨“龍嶼,你現在越來越像月予憶了。”
龍嶼如今沉穩了許多,聽到這話,隻是輕輕點頭
“多謝,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誇讚。”
又是月圓之夜,鮫人在龍吟之海的月色中吟唱著輕柔縹緲的旋律。
隱瑟身邊跟著隱澄隱澈,兩個小鮫人如今也長大了。
隱澄漂亮得頗有英氣,一雙碧眼和她的父親如出一轍。隱澈清俊的容貌文雅秀氣,更像他的母親。
注意到龍嶼的視線,隱瑟笑著招呼自已的一對子女
“來,陪你們龍伯伯說說話,這家夥都快忘記該怎麼笑了。”
龍嶼哭笑不得,隻能應下。
短短五十年,龍嶼變成了與曾經截然不同的樣子。
有很多事,隻有自已親身經曆一次,才有資格稱得上一句感同身受。
龍嶼與月予憶的初見和第二次見麵相隔三百年,那是屬於虛無和混沌的三百年。
三百年,讓月予憶失去了一切驕矜、隻剩下狠厲的寒光。
那他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龍嶼曾試圖想過這個問題。
但後來他卻意識到,會想到這個問題,就注定了他永遠都不會成為月予憶。
在混沌地的三百年,月予憶沒有一刻想著她自已。
她如今怎麼樣了呢?
龍嶼望著海天交織處,出著神。
隱瑟無奈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