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月予憶的問題,龍嶼點頭,表情有些羞赧。
他把月予憶傳來的白羽全都小心地存在了梧桐木箱中。
每當對月予憶的想念即將溢出胸腔,奪走他的理性時,龍嶼就會打開那口箱子,輕撫那些羽毛,貪婪地回憶著與月予憶有關的點點滴滴。
憑著那些零散的過往,龍嶼忍過了無數個沒有月色的夜。
月予憶又問
“我聽鳳煉說,你給自已換了一身龍鱗?”
龍嶼點點頭,想了想,小心地說
“我用龍鱗給各族的將士們鑄了些武器,還打了一副龍鱗鎧。那副龍鱗鎧,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送給你嗎?”
月予憶側過臉,望著龍嶼忐忑的表情。
他一直都是這樣,所有想法都寫在臉上一覽無餘,卻還要小心翼翼地偽裝起來。
反而有點可愛。
月予憶輕歎一聲,問龍嶼
“疼嗎?”
“不疼,一點也不疼……”
說到一半,對上月予憶的眼神,龍嶼被卸了嘴硬的力氣,小聲回答
“有一點疼,但是後來就不疼了,真的!”
他擔心月予憶會生氣,趕緊又加了一句
“我知道這樣很傻,但是我不後悔,就算你說我幼稚我也不後悔!而且這點疼不算什麼,你都能忍受一次次死而複生的疼,我這點疼算什……”
他餘下的半句話,落進了一個懷抱。
“謝謝,辛苦了。”
月予憶微微踮著腳,在他耳邊說
“我都明白的,謝謝。”
她的雙手收攏,將微涼的體溫傳遞給龍嶼。而龍嶼低下頭,收緊了手臂,把這個懷抱加深。
他明白月予憶在說什麼,他明白月予憶懂他的心意,他也知道,此刻月予憶能對他說的,也僅限於一聲謝謝。
可這就足夠了。
四百五十餘年的歲月,終於讓龍嶼一點點走到了月予憶麵前,站在了她的身邊。
月色從來都不該為一人而停留,龍嶼深知自已已經足夠幸運。
那些奢求啊、貪戀啊,在此時都不再有意義。
隻要月予憶明白,就夠了。
……
遠方,鳳煉看著滿臉興奮的龍錦歡,笑著調侃
“怎麼樣?第一次斬殺饕餮的感覺是不是很難忘?”
龍錦歡用力點頭
“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百歲生辰禮!我好喜歡予憶姐姐!不對,誰能不喜歡予憶姐姐呢!”
鳳煉忍俊不禁,麵露驕傲。
龍錦歡突然湊到了鳳煉身邊,仰著頭神秘兮兮地說
“鳳煉哥,我跟你說個秘密,你千萬彆讓我哥知道是我說的!”
鳳煉配合著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什麼秘密?”
龍錦歡邊笑邊說
“予憶姐姐一直用自已的鳳羽給我哥傳信嘛,我哥把那些羽毛都收了起來,放在龍淵最隱秘的地方,誰都不給碰。然後,有一次,我撞見他在偷偷寫什麼,寫得那叫一個專心,我走近了都沒注意。然後你猜,他在寫什麼?”
鳳煉心中有些猜測,卻依舊裝作驚訝不解地問
“快說快說,寫的什麼?”
龍錦歡眼中帶著促狹的笑意
“他在給予憶姐姐寫信!每次他收到予憶姐姐的羽毛,就會給她寫一封信,然後把那些信藏在箱子裡,誰也不給看。被我撞見的時候,我哥差點嚇得把我從龍淵扔出去。”
龍錦歡捧腹大笑,鳳煉也笑得不行。他一邊笑,一邊說“太有意思了,我要把這事告訴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