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官搶糧的人是我!”
“之所以這樣做,帶領鄉親造反,是因為我們迫不得已而為之。”
“我願意來投降自首,請求殿下隻懲處我一人,放過其他鄉親,他們都是被任德秋那個狗官和趙家欺壓,不得不跟著我上山。”
“但是上山期間,我們從來沒做過其他對不起百姓的事情,除了我誰也沒殺過人。”
“他們還是良民,也知錯了,求殿下準許他們下山。”
雷綱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認錯。
說著他用力磕頭,額頭砸在地麵上,又道:“請殿下放過他們,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朱炫看到他認真誠懇的樣子,覺得這人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但是狠起來就敢殺人,看上去不像普通農民,尋思片刻道:“嚴冠,安排人把他查一遍,確定身份。”
“是!”
錦衣衛馬上說道。
如果他是當地人,那麼在順德的縣衙裡麵,肯定有相關籍貫信息,當地也有不少人認識他。
這些都很好查。
“你說一個人承擔責任,這些責任你可以承擔過來?”朱炫再一次問道。
雷綱愣住了。
殺官搶糧,後果很嚴重,這個責任他一個人遠不能承擔,但是麵對朱炫這個質問,他隻能低下頭,又很擔心錦屏山上的鄉親,當時頭腦發熱什麼都做了,現在回想,後悔莫及。
“我看你也承擔不起來。”
朱炫揮手道:“來人,先把他關在大牢裡。”
李牛上前,把雷綱帶走了。
到了此時,雷綱不敢反抗,心甘情願地被帶到牢房裡麵,因為做再多的反抗,已經是徒勞無功。
“殿下,我們怎麼辦?”
花英問道。
朱炫想到山上還有不少百姓,說道:“明天去錦屏山,見一見那些鄉親,正如那個雷綱所言,殺官搶糧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任德秋能負責任一點,百姓也不至於如此偏激。”
花英咬牙道:“賑災的糧都敢貪,他們死一百次都不夠。”
“殿下想放過錦屏山上的人?”
他又猜到朱炫的想法。
朱炫無奈道:“幾千條人命,他們又不是趙家那樣的人,沒殺過人,搶糧的話,確實不得已而為之,都放過吧!”
“殿下仁義!”
就這樣殺了數千農民,確實不太合理,能勸導的,還是可以勸。
——
不下雨了。
外麵的空氣還帶有點雨後潮濕的感覺,不過烈日當空,潮濕的感覺,很快又變為乾爽。
朱炫他們在去錦屏山的路上,腳下踩踏的依舊是泥濘。
古代的道路基本不好走,就算朱炫有水泥,但是要普及全國暫時還難以做到,除非把基建做得超級好,他們現在隻能踩踏泥濘。彡彡訁凊
除了泥濘,他們還能看到道路兩邊的農田,洪水被排泄了,但也被厚厚的淤泥堆積。
田與田之間的田壟已經看不到了,田裡的莊稼也被淤泥覆蓋。
農民們站在淤泥上,翻了翻沒了的稻穀,再儘量地挖開淤泥,把田壟分出來,他們臉上的表情是絕望的,甚至有人一邊乾活,一邊抽泣。
莊稼是他們的命根子,現在連命都沒了。
“唉!”
聽到他們的哭聲,朱炫忍不住歎了口氣。
花英說道:“該死的任德秋,害了不知道多少百姓,農田受災,我們還可以派糧救濟,但是受災而死的百姓,再也活不過來。”
他們不由得想到那孩子的屍體,還有那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