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眼睛一亮,從樹上翻身下來,興衝衝地朝他們走過去。
她也剛剛突破,需要和人來一次拳拳到肉的較量來壓實修為。
阮瑞白臉色一黑,眼看張青就要走過來,馬上扔下木劍,語氣險些崩潰:“不打了!”
他獨自揮劍也能壓實修為,隻不過比對練慢一些!
張青立馬停下腳步,抿抿嘴,猶豫兩秒後又往前邁了一步:“我不用紫雷……”
話音未落,她看見阮瑞白退了一步。
……張青蹲回樹上去了。
看來阮瑞白想擺脫斷劍的心理陰影還要一段時間。
據金素兒給她科普,劍修都很寶貴自己的劍的,不少劍修得到一把好劍以後都會立下“劍斷人死”的誇張誓言,以阮瑞白這樣的愛劍之人,日後是極有可能為自己的愛劍立誓的。
阮瑞白原本就想和金素兒送的劍立個誓,但如今遇到張青就要多考慮一下了。
易曲生也爬到樹上,蹲在張青旁邊,防著樹下的阮瑞白暴起偷襲。
“可是自己練真的很慢啊……”張青嘀嘀咕咕,兩條細胳膊掛在樹枝上蕩來蕩去,身後織成披風似的銀杏葉叢也跟著她飄,顯得她真的像一隻小樹妖。
阮瑞白走到金素兒身邊坐下,幫她挑揀草藥。
方才的鬨劇被金素兒看在眼裡,瞧見阮瑞白一臉不爽地走過來幫她,忍不住捂嘴笑起來,惹得阮瑞白耳根泛紅,但他還是一聲不吭地將壞死的草藥枝葉掐出去。
阮瑞白微微歪了身子,靠近金素兒,聲音壓的極低:“素兒彆笑了,我不會這樣……再亂發脾氣了。”
金素兒也笑著歪頭靠近他:“我信你,師兄。”
阮瑞白耳朵更紅了。
易曲生看著樹下兩人親近,轉頭看向旁邊吊著的張青。
張青也適時地轉頭過來:“怎麼了?”
易曲生偏過頭去,撓著後腦勺囁嚅道:“沒什麼。”
隻不過恨你是塊木頭。
張青鬆開手,輕巧地落在易曲生旁邊坐下,兩人坐著的枝乾沒有一絲抖動,隻有微風吹過時樹葉沙沙的響聲。
“師兄,陪我去趟後山吧?”張青輕聲說著,語氣平靜:“是時候去巡邏了。”
易曲生點點頭,心下了然。
兩人輕巧地從樹上跳下去,並未打擾阮瑞白和金素兒。
走了一陣子,他們便來到了後山的小道上,朝著先前為張青雕麵具的那棵銀杏樹的方向走著。
如今已是八月,天氣依舊炎熱,後山樹林裡的植物都瘋狂生長,投下大片的陰影,十分涼爽,讓兩人剛剛鍛煉時產生的燥熱都散去不少,心裡也出乎意料的平靜,慢慢地走在幽靜的山間小路上。
“師兄,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張青率先開了口,打破沉默。
易曲生難得沒有再插科打諢,腳步頓了頓,薄唇微張,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師兄?”張青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易曲生。
她確信易曲生當時也看見那些記憶了,天山門的覆滅,以及他的死亡。
易曲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青青,那些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
“何時發生?”
“不知道。”
“能避開嗎?”
“不能,但是…”張青摘下了麵具,抬起頭來與他對視,白皙的皮膚襯得她的眸子更加烏黑,黑得仿佛能吸收所有的光線,深深看去,裡麵似乎還有紫雷的電弧在悄悄跳躍。
“我大概就是為此而來到天山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