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妖一臉不爽地從頭講起。
他叫霜天,本是妖域的一方領主,先前被那表麵純良的兔子騙得無路可走,不得已來到了外界,又收到天山門掌門的恩惠,於是在此處紮根,雖實力受損,但也能為天山門提供一絲庇護。
金素兒點點頭:“韓傑的人來偷襲的時候,霜天前輩就攔住了好些人。”
幾日前,張青擺脫他看管兔子的時候,他瞧兔子毛色雪白,丁點雜毛沒有,還以為是巧合,便沒多想。兔子在他這裡吃吃喝喝,吃飽就睡,裝的乖順單純。
韓傑帶人來的時候,霜天忙著攔人,竟不想被那兔子偷襲,在他樹下打了個大洞,咬斷好幾條粗根,將金丹奪去了!
天殺的兔子!!他修養了好幾年才養成那麼大一個金丹!
張青等人看向霜天的本體——那顆銀杏樹確實不如之前那般枝繁葉茂,地上掉了不少果子。
“得虧吾還存著之前你這小輩給的一瓶靈植液,否則今兒你們見到的就是枯樹一棵了。”霜天看了一眼張青,又傲嬌地撇過頭去。
哼,那塊樹皮去得也值。
金素兒接過話頭繼續說:“那兔子拿了金丹就跑了,埋伏在蕭師叔回去的路上,有一顆樹妖金丹做助力,再加上他本身就不低的修為,蕭師叔……沒法反抗。”
張青和阮瑞白聽得呆滯,忽然也就理解了金素兒方才在門口發呆的場景。
“他為何要搶一個人類回去成親?妖域沒有彆的兔子了??”易曲生隻覺得荒謬。
“汝等的師叔在妖獸眼裡是絕佳的上床對象。”霜天思考了一會兒,淡定地解釋到:“他是更適合妖獸使用的爐鼎體質。”
兩句話說得眾人如遭雷劈,鴉雀無聲。
爐鼎……
“彆擔心,以我對那兔子的了解,既然他說要回去成親,斷不會在路上就把你們師叔吸乾。”霜天似乎是累了,不再站著,坐下來靠著自己的本體,閉眼修養。“妖域成親習俗繁多,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準備不來,尤其是像他這樣喜歡各種花樣儀式的領主,更費時,你們早些去搶親,來得及。”
眾人還沒從蕭銀浦被一隻兔子綁去成親的情況中緩過神來,金素兒又緩緩的開口:“第二件事。”
眾人呆滯地把注意力轉回金素兒身上。
“父親快要回來了,帶著……母親的屍身。”
……
夜色闌珊。
張青避開所有人的視線,來到銀杏樹下,從銀鐲裡拿出靈植液,一瓶接一瓶地往樹的根部倒。
銀杏樹一開始還沒動靜,等張青倒到第十瓶的時候,霜天終於打著飽嗝現身了。
“嗝……住手!彆倒了!”霜天說完這句話就捂上了嘴,一副吃撐了的樣子。“天山門有多少靈植液讓汝揮霍!汝不知道心疼錢嗎?!”
張青收了手,抬頭看著他,神色不明,並不說話,似乎是在斟酌語言。
霜天雙手抱臂,一臉不耐煩:“有屁就放。”
頻繁顯出人型來很費勁的!要不是張青給的太多了,他才不願意出來。
“母親死了是什麼感受?”
霜天愣住,活了百年之久的樹妖頭一次感受到了不知所措。
不論人妖,修煉之後壽命就會變得漫長,修為越高越是長生,霜天逃出妖域太久,對母親的記憶已經相當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