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大師兄?”
“是。”
“噢~那你方才喊的是她乳名?”
“差,差不多吧,不不,也不算!那是在下自作主張取的。”易曲生越說越心虛,站在巫順旁邊緊張地擺弄自己的袖子。
“嗬嗬嗬,她喊你師兄,你喊她青青?”
“是在下過於輕浮!”易曲生馬上認錯,隻差跪下。
“嗬嗬,你也知道自己輕浮啊……”巫順保持著笑容,細長的眸子裡流過幽光。
三人此刻正呆在一個巨大的氣泡裡,緩緩下沉,赤影被留在湖泊之上守著。
湖水內部並不算昏暗,反而一直閃爍著熒光,清晰地照亮氣泡內每一個人的臉。
易曲生神情緊張,巫順滿臉算計。
張青依舊在巫順懷裡,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樣,發現巫順毫不掩飾地想刁難易曲生,她怯生生地開口道:“大伯,你彆難為他了,我其實不介意他這樣喊我……”
易曲生感動地抬起頭來,卻被巫順一個殺人的眼神瞪了回去。
巫順一手抱著張青,一手輕輕掰過張青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眼睛裡寫滿了心疼和不爭氣:“青兒!你怎麼能這樣由著彆人胡來?可不能在這方麵學你父親啊!當初他受了一個人類的幾日照拂就對人家心生愛慕,最後魂都被勾了去!”
張青呆住,仿佛被嚇到了。
實際上她心虛的很,因為張侖靈沒有把巫遂的魂勾了去,把他魂勾了去的人是自己。
易曲生聽了巫順這些話更心虛,因為最後動手殺了巫順的人是自己。
良心被狠狠敲擊。
張青隻能哽著應下:“是,是嗎,那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所以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千萬千萬千萬不能被人類糊弄……”巫順說著說著眼睛就飄到了易曲生身上。
易曲生打了一個寒顫,看向氣泡外麵。
啊,這個湖水清澈見底還閃著微光,若是巫順把他推出去,自己一定死得很清晰。
張青急忙抓住巫順的頭發,吸引他的注意:“大伯大伯,大師兄其實很照顧我的,我出生起就沒見過爹,一直在流浪,是大師兄把我撿回山門去好生養著,不然我恐怕早就死在野狗肚子裡了。”
她這話也沒毛病,自己確實在醒來之後就被易曲生等人帶回天山門養著了。
巫順也是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不再關注易曲生,看向張青的眼神越發心疼:“唉,青兒,你也太心善了。”
張青手心裡全是汗。
她善良?她現在可是在騙狐呢!
巫順可不知道這些,他隻覺得張青這些年一定過得很糟心。
他可憐的侄女!在外麵受了多少苦!
方才他偷偷摸了張青的骨齡,十三四歲的孩子卻長得這般瘦小,渾身上下半兩肉都沒有,比赤影那小子沒重多少,可見她說的什麼“好生養著”,都是說出來安慰自己的!
下水之前赤影還偷偷跟自己說,張青這孩子一晚沒睡,在花轎上睡了一路,可見她睡眠也不怎麼樣,而且花轎那麼顛簸,怎麼睡得好!
他原本是覺得小姑娘家家會喜歡那漂亮轎子,才叫人用轎子去接她,若是知道張青困成這樣,他就叫馬車去接了!
“青兒……”巫順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易曲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欲言又止。
張青從巫順對她的“善良”評價裡回過神來:“大伯,怎麼了?”
她這聲大伯真是叫的越來越順口了。
巫順湊到張青耳邊,小聲道:“青兒,大伯倉庫裡有一本《鑒渣寶典》,你待會兒自己拿,還有一本《不可沉溺於情愛》,你也拿去看看……”
張青聽得一愣一愣的,呆滯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