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這次可不能讓你殺了她。”
少年的聲音在巫遂背後響起,有些輕佻,有些溫柔,與此同時,巫遂的視線也忽然從高處落到地麵,呆滯地望著自己那沒了頭顱的身體。
麵若桃花的少年甩去劍上的血跡,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如何?還記得我嗎?”他像是在問對麵的張青,又像是在問已經人頭落地的自己。
“你是……”巫遂沒去思考為什麼自己脖子斷了還能說話,呆呆地看了一會兒那少年,吐出三個字來:
“易…曲…生?”
“對嘍。”易曲生笑得更溫柔了,蹲下身子捧起巫遂的腦袋,將自己身上的白色外衣罩了上去,然後把腦袋放回巫遂的身體上。
他一鬆手,白色外衣連同張青的麵孔和斷了頭的巫遂一起籠罩,並且逐漸縮小,直到兩個人的身體變成一個人,再由那人自己親手掀開外衣。
這次,就是真的張青了。
萬般皆不是,方知我是我。
張青的眸子清亮,神色堅定,她看向一邊的易曲生,微微點了點頭,那少年的影子便消失不見,緊跟著他一起消失的還有一直沒動過的巫順和張侖靈的麵孔。
“呼……一直利用死者有些不太禮貌,不過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張青抬頭看著識海灰蒙蒙的天空,身形虛幻,回歸肉身。
……
“青青。”現實中,易曲生看著張青麵容恢複,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
剛剛張青的外貌幾乎和巫遂一模一樣,他都有點擔心張青會不會順著巫遂的意識走火入魔。
畢竟他們遇到巫遂的時候,對方的精神已經處於不穩定的狀態。
張青睜開眼,舒出一口氣,左右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大師兄,你如何了?”
“我已到二階,偽裝不是問題。”易曲生嘴角掛著溫柔的微笑,上前給張青揉肩:“你呢?突破到三階了嗎?”
聽到易曲生居然到了二階,張青忍不住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之前在他們的估計中,易曲生應該沒有這麼快,難不成他對《妙手丹青》的適應性很好?
易曲生平時學功法是沒有張青這麼順的,尤其是他們簽訂了奴隸契約之後,他修習功法的速度就變得更慢。
被她這麼看著,易曲生感到莫名心虛。
“咳…我學過不少易容術,或許是經驗使然吧。”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學得這麼順利。
“噢,這樣啊。”張青沒有過多追究,反正易曲生不會害了自己。
距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目前最要緊的事是好好休息,有充足地精力去應對玄度。
兩人正要鋪被子歇息,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嚇了他們一跳!
“誰?!”張青抄起旁邊的油燈就要砸,窗外的人不緊不慢地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