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不怒反笑:“我是白眼狼,像太傅這樣執迷不悟的,又算什麼呢?”
“你才是最執迷不悟的人。春曉,彆白費功夫了,你不可能再離開我。”
盛左津披上外袍,起身離開了。
終是不歡而散。
*
這日丫鬟說有宮中之人前來拜訪,春曉閒來無事,便傳那人進來。
“奴婢蜜餞,參見盛夫人。”
春曉咽了下口水:“平身。我記得你是沈嬪身邊的宮女吧。”
“是。沈嬪娘娘思念夫人,臨近新春佳節,想與您一聚。”
“咳咳,”春曉乾咳兩聲,“如你所見,本夫人身體不適不宜入宮。不得不弗了沈嬪好意。”
蜜餞眼底流露出幾分擔憂:“娘娘若是聽聞了夫人身子不好,一定會急著叫小廚房熬燕窩的。”
“……本夫人是怕傳染了沈嬪,她肚子裡還有龍種。”
蜜餞十分不解:“娘娘和夫人關係這麼好,娘娘心疼您還來不及呢。”
關係好?誰跟你說的?
可如此來回幾次,春曉又不能直說她和沈懷珠關係不好,隻能上了轎攆,隨蜜餞一道入宮。
進了長壽宮,春曉本抱著十足的戒備心,但大著肚子的沈懷珠隻是坐在塌上與她無關痛癢的說了幾句閒話,如同長久不見的親姊妹嘮家常似的。後麵又留春曉用了晚膳,才依依不舍地放她出宮。
回到盛府的春曉一手撐著頭,另一手敲擊著桌子:不對勁,太不對勁。
盛左津推門而入,打斷了她的思考。
“你今日入宮去了?”
春曉隨口道:“是啊,沈嬪想我了。”
“可本官怎麼聽說,原先你在金府時和沈懷珠鬨過不愉快。”
春曉突然想通了。
盛左津是多麼多疑的人,他甚至不相信血濃於水。所以春曉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大言不慚地說出那句“你不可能再離開我”。
春曉當即道:“盛太傅多年未娶,想必也許久不曾與女子親密來往,自然忘記了‘重修舊好’四個字怎麼寫。我與沈嬪如何,自然不與外人道。”
“哦?那倒是本官妄加猜測了,”盛左津顯然不信,“既如此,若沈嬪下次邀約夫人,還請夫人務必告知於我,叫我也儘一儘做丈夫的責任。”
盛左津竟直接將陰謀明晃晃擺在了明麵上。
“好。”
春曉答應了。
可即便春曉說“不”又如何呢,她已經沒有籌碼和盛左津正麵抗爭了。
不日蜜餞又帶著幾箱珠寶來到了盛府,找了借口邀春曉再入長壽宮。
蜜餞向盛左津行了個禮:“外男不得入後宮,還請太傅大人在外等候。”
盛左津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夫人,待為夫見過皇上後,在宮門等你。”
春曉翻了個白眼,往長壽宮方向走去。
甫一入殿,蜜餞便在沈懷珠耳畔說了些什麼,大抵是在稟告盛左津今日也一道入宮的情況。
沈懷珠莞爾:“妾身還記得盛夫人扮長纓時,麵若中秋之月,猶如長纓再生。不知是不是夫人研讀過《長纓傳》的緣故,才使出演時栩栩如生?”
“臣婦不曾讀過。”
“可妾身讀到精彩一處,總想與夫人分享分享。”
“娘娘請說。”
沈懷珠猶豫道:“還是請夫人親自讀過此書後再說罷,不然妾身總覺得詞不達意。”
春曉本以為書中塞了什麼東西,回到盛府後翻來覆去研究了好幾遍,才確定什麼也沒有。毫無頭緒,春曉隻得靜下心來閱讀《長纓傳》。
“臣婦已將《長纓傳》讀完,敢問娘娘前些日所說的‘精彩一處’是哪段?”
“點化稚童。”
長纓曾路過一府邸,聽聞裡麵傳來爭吵之聲。她心生興趣,前去拜訪才知,是府裡有位想做武將、卻隻懂埋頭苦練的少爺。他的練習長久沒有效果,隻能對陪練發火。長纓聽後隻說了幾個字:“十張口,一顆心”,便點化了他。
*
不過片刻,遠在宮門的盛左津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點化稚童?”
“是,沈嬪應該在提醒夫人什麼。但這故事……真叫人摸不清頭腦。”
盛左津聽後冷笑了一聲:“知道了。小思,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