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撤去短刀,用拇指捏住他的下巴,春曉忽然聽到了任卿裕疾如鼓點的心跳。
“青魚,你想……”
“春曉接旨!”
春曉渾身一抖,瞬間往後退了一步,驚魂未定地看向來人:“大總管。”
二人看見大總管手中金黃卷軸即刻下跪。
大總管抖了抖浮塵,隨即展開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碧血將軍任卿裕兵法高明,恭謹忠貞;春曉功勳顯赫,奮勇殺敵,特賜免死金牌,封一品夫人。二人天賜良緣,今下旨賜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儘予國。另,春曉休沐隨意,不必與臣同朝,另賜南鵲平野一帶為蘇狼居所。欽此。”
二人叩首,春曉接過聖旨,臉上笑意漸濃:“謝主隆恩。”
待大總管離開,春曉一把擁住任卿裕的腰身,趴在他耳畔悄聲邀功:“我倒沒想到陛下會連夜擬旨。怎麼樣?我厲害吧?”
“原來下午離了任府,是去做這事了,”任卿裕好心情地輕笑一聲,“很厲害,夫人很厲害。”
春曉一推任卿裕雙肩,卻被他雙手緊緊錮在懷中,隻得嘴裡念叨兩句:“青魚,你變了!”
“師父教的好。”
春曉乾脆放鬆力氣癱在他懷中:“說起師父。你堂弟最近怎麼樣了?”
任卿裕竟一時沒有開口,他沉默半晌才道:“挺好。”
“嗯?”春曉有些疑惑,她偏過頭去,“長寒出事了嗎?”
“長什麼寒。”
春曉仰起頭,瞧見任卿裕那緊繃的神情一下笑出了聲:“任將軍這半年來醋喝得未免也太多。”
“還有更多的,你也要嘗嗎?”
*
蒲月十七,是謂吉時。
花瓣鋪街、紅綢係樹,喜轎停落。而那喜轎的終點:任府門頭早見喜色。春曉走下轎輦,她一身赤色嫁衣,衣袖金蝶翩然飛舞,薄如絲綢的蓋頭之下,春曉揚起明媚的笑容,毫不遮掩地向任卿裕看去。
禮生多嘴,在任卿裕麵前喋喋不休地開口:“新郎官,還未拜堂呢,怎麼一直盯著新娘傻笑啊?”
春曉默默捏緊牽紅,輕咳一聲,而任卿裕強壓嘴角笑意,眼神卻總忍不住瞟去春曉那頭。
禮生“哎呦”一聲: “從今往後看得日子可多呢,怎就緊著這一天?”
“多給你些銀兩,便把嘴巴閉上,”任卿裕終於忍不住道,“我的夫人,再看百年也是看不夠的。”
蓋頭之下,春曉睜大了雙眸,心中忍不住竊喜。
新人被喧鬨之聲包裹,春曉卻絲毫不覺煩躁。宴賓過後,她被盛煙嵐半推半哄的送入了洞房之中。不時,春曉聽見開門的“吱呀”聲,立即將扔在一旁的蓋頭戴了上去。
玉如意輕掀蓋頭,春曉對上了任卿裕那雙包含笑意的眼。他問道:“剛戴上的?”
春曉嘿嘿一笑:“知道還問。青魚今日當真俊朗。”
任卿裕今日在馬尾上係了根紅色發帶,春曉伸手就要拉,任卿裕也不躲,偏生待在那處。長發垂落,春曉嗅了嗅他的青絲:“一點酒都沒喝呢,他們倒也舍得放過你?將軍留著肚子與我對酌嗎?”
任卿裕斟了兩杯酒,他點點頭:“是,與你對酌。”
春曉倒是不急著喝,他瞧了瞧杯身:“還沒問過呢,任將軍總瞧著我笑什麼。”
此言一出,任卿裕便移開了目光。
“看著我呀,”春曉故意往任卿裕眼前鑽,“看你的娘子,你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