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要討價還價。”
春曉咬牙:“我可因此失了清白!”
“……說吧。”
這麼容易就鬆口了?
春曉:“春曉仍想回家。”
任卿裕看了春曉一眼,疑惑道:“你方才在禦書房,為何不與陛下提及?”
春曉笑而不語。
雖然回到天淵的過程出了點小問題,可見過雲澤皇帝的春曉,更不敢直接與他提及天淵一事。萬一那皇帝對天淵的態度與任卿裕如出一轍,那她就連離開皇城的資本也失去了。
安全起見,春曉仍然想讓任卿裕代為引薦。
春曉向任卿裕正式拋出橄欖枝:“天淵楚氏若能成為任府的助力,想必將軍的日子能夠好過許多吧。”
將軍的日子的確不好過。
雲澤沒有戰爭,就代表著任卿裕沒有立功的機會。他一個沒有實權的小武將,該拿什麼在前朝立足呢?
任卿裕沉思半晌:“我需要考慮。”
“好吧,”春曉不置可否,“我先回金府應付幾日,將軍想好了可要來找我,隨時恭候。”
任卿裕看著少女輕快的背影,心中閃過一絲不忍,轉瞬而逝。
應付幾日?
你問我那句,難道不是因為明知自己無法走出弈城?
春曉倒是沒傻到回金府。
她在街上轉悠了一會兒,走入了一道空無一人的小胡同。她也不嫌弄臟身上的綠沈華服,春曉一攬衣衫,席地而坐。
她一夜從金府夫人淪為街頭要飯小乞丐,春曉最後悔的是沒先問任卿裕要點錢。她一邊啃著從金府後廚帶出來的半個饅頭,一邊有些唉聲歎氣:天淵信物同心佩丟失之事,春曉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向任卿裕求助,她實在是怕,怕任卿裕知曉她信物丟失後,自己便失了當下最後的籌碼。
春曉捂著腦袋開始胡思亂想:即便如此,任卿裕要是還不願意答應她怎麼辦呢?
春曉搖搖頭,否認了自己。
任卿裕必須答應。
通過春曉這幾日的觀察,任卿裕雖受皇上倚重,卻不得軍心。按這事態發展下去,即便今後戰亂之時,皇上有意令任卿裕掛帥,軍營之中也未必有幾個真正願意信服於他。
軍心渙散,這是朝中武人最忌諱的一點。
而天淵在雲澤百姓眼裡,是九天攬月的神、是高瞻遠矚的靈。天淵楚氏為雲澤帶來風調雨順、帶來國運安穩。若是天淵聖女願意站在任卿裕一邊,任卿裕在軍中地位,不言而喻。
任卿裕必須答應她。
同一時刻,皇宮。
皇上正在宣紙上寫著什麼,而任卿裕跪在桌前,一言不發地等候著九五至尊的責問。
皇上頭也不抬地問道:“她會武,你原先不知?”
任卿裕垂眸道:“臣紕漏,還請陛下責罰。”
“行了,起身吧,又不是什麼大錯。隻要謹記‘忠誠’二字,你永遠是雲澤的好兒郎。”
“多謝陛下,”任卿裕意有所指,“隻是臣還未尋到‘沈韞玉’。”
“沒尋見就再去尋,朕已下令封鎖弈城,‘沈韞玉’插翅難飛。”
皇上明麵上放過春曉,給足了沈府的麵子,暗地裡又派任卿裕派人全城搜捕她。
任卿裕想及春曉方才的問題,試探道:“臣鬥膽問陛下一句,待她入獄後,陛下將會如何處置金府中人?”
皇上有些疑惑:“你怎麼跟那替嫁女問一樣的問題?男丁處死,女眷流放三千裡!”
另一頭的替嫁女,已有些昏昏欲睡。
春曉本想倚著牆入睡,哪知剛有些睡意,腦子裡便閃過皇上那句“男丁處死,女眷流放三千裡”,頓時嚇得睡意全無。
霽和會死,雙鯉會死,盛煙嵐也會死?
可皇上又憑什麼獨獨放過她呢?
天蒙蒙亮時,春曉出了那胡同……隻往出走了一步便退了回來!
街上俱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