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十分有乾勁,仔細瞧來其中竟多是男性幼童。帶兵的則是個老頭,雖人到暮年,舞槍弄劍時卻仍精神抖擻。
春曉遲疑看向身旁的淵主:“淵主,您怎麼……”沒在寒山殿待著?
“你可知他們是何人?”元微淵主問。
春曉立即低下頭:“天淵內情,南之不敢知曉。”
“何必如此怕我?你是青遊的女兒,無妨。”
春曉抿了抿唇:“我不知。”
得到了春曉的答複,元微淵主才娓娓道來:“雲澤每二十年都會向天淵進貢祭品,吾自然得物儘其用。對了,今年正好是第二十年。若計劃順利,你年底便可與那雲澤皇帝一道回天淵。”
春曉倒吸一口冷氣:“……據我所知,天淵朝雲澤王朝要的,一向都是幼童。”
天淵百餘年來以幼童作為“祭品”,美曰其名“稚子潔粹,敬以神明”。
而被雲澤拋棄的幼童,自然要對救了他們的天淵感恩戴德,即便長大後想通其中關節,也早已無路可退。
“如你所見。說天淵卑劣也好,不擇手段也罷,如今,你也算是同流合汙了吧。”
春曉閉了閉眼,忽而想起淵主昨日說起的,楚青遊的故事。
天淵楚氏為天淵本土血脈,如元微淵主、祭品孩童這樣的則是被迫至此的。
元微道人上位以前,天淵律法中曾嚴明規定:淵主必須由楚氏血脈繼承。
然而楚氏律法嚴苛且人口凋敝,手中權力逐漸外流他人。
元微道人雖也是“祭品”出身,卻因天資過人破格成了天淵長老,並收下楚青遊這一徒弟。
楚青遊十分熱愛庖廚之道,白日練武入夜便進了庖廚,為了食材刨雪挖地,穿梭於天淵各地都是常事。元微作為慈師,向來不管徒弟的閒情逸致。
直到徒弟闖了禍。
元微接到消息時已是深夜,他匆匆披了外衫便往寒山殿趕。
寒山殿中,上任淵主麵色嚴厲地訓斥著楚青遊,而楚青遊跪在冰冷的地磚上一聲也不吭。
夜裡的天淵較白日更是陰冷入骨,淵主身子也已經壞到了極限,他嘶啞的聲音裡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疲倦:“元微來了?楚青遊私自將今年祭品放走的事,你想必已經聽說了。咳咳……按律,流放!”
元微道:“便是那小狼?可……”
今年雲澤多地屢發洪水,皇帝祭拜的祭品除幼童外,為表誠心,又帶來幾匹鄰國的蘇狼給予他們的“神明”天淵。
淵主又咳了幾聲:“好了!元微,你勿要忘了本,作為外人,此事原本無需告知與你。隻不過顧著你這個師父的麵子才請你來。”
這是告知,並非詢問。
淵主:“你既心疼那蘇狼,便與蘇狼過罷!自己滾去襄崖。”
元微咬了咬牙,正欲為他這個小徒弟求情,楚青遊卻輕輕拉住了元微的衣角,他無悲無喜:“是。”
輾轉幾次淵主交替,都是短命而亡,“淵主無作為,被祭品詛咒”的傳聞愈演愈烈,然而心如磐石,再無轉圜。
造化弄人,最終這擔子竟是落到了元微道人頭上。雖為淵主,卻有其餘楚氏長老壓製,實權甚微。
……
春曉回過神,問道:“淵主在此處練兵,不怕任卿裕前來,將此事記在心中麼?”
元微笑道:“任卿裕的動向有那大雪小雪二姐妹看著。你並非外人,無事。”
元微雖言語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