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我不去醫館,”春曉說完又轉了下身子,讓自己對著楚府大門,喊道,“畢竟府裡頭還有盛太傅送來的仆從,他們伺候著我放心!”
晏如晝憂慮道:“聖女如此,主人也不會安心的。”
春曉瞥了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任卿裕,心道晏晏這眼疾實在嚴重。
於是趕緊隨口念叨兩句,送走麵前這三尊大佛,自己轉身進府,對付那群麻煩仆從去了。
小橋流水之間,一絲不染。一如春曉離開弈城之前。
雖說春曉舉手投足都逃不過那群仆從的眼,可這盛家的人使喚起來就是方便。
春曉坐入廳堂之中,先是叫人來揉了半個時辰脖子,待到勉強能活動時,又狐假虎威似地拿出自己的同心佩擦拭:“蓓兒,拿杯涼茶來。”
蓓兒很快便端著茶盞歸來,春曉接過茶,問道:“近日裡內廷可有事務?”
“奴婢不知。”
春曉看著對方平靜如水的眼眸,十分不滿:“你說的不對,應當是奴婢罪該萬死。”
春曉循聲看去,楚府內引鳳樹最粗的那根樹乾上,盛煙嵐正歪著頭,居高臨下地瞧著下麵場景:“姐姐,要吃桑葚嗎?”
“我吃!”
盛煙嵐後腳借力一蹬樹乾,輕飄飄地落了下來,將袖子裡兜著的桑葚儘數倒給了春曉,轉頭與蓓兒道:
“鄰國北乾派東塵郡主作為兩國交好的使者,再過半旬就要行至弈城。你作為楚府奴仆,竟連此等大事都不知?該當何罪?”
蓓兒眼中忽然掠過一絲凶狠,隨即恢複平靜,仰頭對盛煙嵐道:“不,奴婢久居楚府不曾出門采買,確不知此事啊!”
“啪”的一聲,盛煙嵐的巴掌便落在了蓓兒右臉,厲聲道:“區區奴仆!把頭低下說話!東塵郡主每五年例行拜訪,你說不知道,是因為你不認同天淵聖女的地位?認為國中大事與她無關?”
盛煙嵐半句不提盛家,蓓兒即便氣的窩火,也不敢輕舉妄動。她依言跪在地上:“可……是,聖女責備的對,是奴婢言錯。”
“言錯?”春曉此時才將涼茶放回案上,起身環顧一周,揚聲道,“你們作為我楚府的奴仆,若我路上碰著郡主出了差錯,因此折損天淵顏麵,爾等又該當何罪?”
這下,可算是楚府主人發了話。
零零散散十餘人聞聲跪地,都是一副麵如死灰的棺材板樣,春曉倒是不在乎,樂嗬嗬道:
“忽然想起許久未和盛太傅見麵了,正打算明日一敘呢。蓓兒,可否替我跑一趟盛府?”
蓓兒被擺了這麼一道,再不敢反駁,依言道:“……願為天淵聖女效勞。”
春曉滿意地拍了拍蓓兒的手背:“把茶倒了去,吃桑葚時我不慣喝茶。”
她將盛煙嵐引進主屋,吩咐叫人離遠些。雖說防不住隔牆有耳,但時隔多日,盛煙嵐在碧血軍中腳跟站穩了些,暫時不必避盛家風頭了。
盛煙嵐氣呼呼道:“這群人,原先在盛府便是這樣的。真是看見模樣就瘮得慌!”
春曉歎了口氣:“我倒不是很怕。隻不過趕不走,有些擾人。”
“知道姐姐進城門我就趕過來了,還好不遲。”
春曉將在外之事酌情告知盛煙嵐六七,又隱晦透露了桑安即將入任府之事。
盛煙嵐摸了摸下巴:“我倒覺得這桑安年紀有點大了,若非天賦異稟,想必那晏如晝也不會跟見了寶一樣立即就帶了回來。”
春曉心道桑安當然天賦異稟……她可是自小與狼爭食的小太歲。
盛煙嵐好奇道:“桑安長什麼模樣?待我去任府周圍繞繞,總有一日能見著的。”
若桑安當真被留在任府,春曉又沒個正當理由整日往任府跑……況且雪時夫人道行深,春曉是真的沒那個心思與她鬥。
春曉捂著頭有些崩潰。
“罷了罷了,”春曉擺擺手,“當務之急是盛左津。也不知盛太傅肯不肯賞臉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