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給了白狐一絲喘息的機會,不過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思緒混沌間,白狐迷迷糊糊地冒出一個疑問:顏清月是柔弱的人族?
顯然,白狐清醒後化形的記憶並不完整。他並不記得顏清月曾經的恐怖,不然也不會選擇孤注一擲讓她逃跑。
顏清月左手一抬一翻,琴匣被瀟灑取下。
開匣、取二胡,這一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凝滯。
顏清月席地而坐,將二胡往腿上一擱,右臂朝外一擺,一首舒緩的曲子緩緩流出:
不見天日的深淵中,緩緩溢出一點光。
一點、兩點、三點……
越來越多的光點彙集在一起:先是一個彙集成水窪那麼大的光團,接著是一條發光的溪流,然後是一條發光的無邊長河。
樂曲就像是一盞閃爍著螢火的燈,引領著光點彙聚的長河向著遠方流淌。
那光明的長河安撫了黑暗的焦躁,隻留下最深廣的安寧……
順著顏清月的曲聲,白狐下意識地盤膝坐下,運轉周天,壓製煞氣。
伴隨著曲聲結束,盤膝而坐的狐狸也隨之睜開雙眸。他的雙眼雖然已經恢複正常,但其中仍然纏繞著揮之不去的疲憊。
不足一月,狐狸便被煞氣衝斷經脈兩次,即便顏清月奏出的二胡曲有治愈的效果,但狐狸也依舊元氣大傷,之後需要悉心調養。
顏清月將二胡放回琴匣後,將琴匣重新背在身後。然後,她來到打坐的白狐身前,俯下身子。
黑色的眼眸中微微躲閃,狐狸明顯有些不自在。
而顏清月並未管這些細節。
她抬起右手,大拇指和中指一並,接著,往前一彈。
額頭傳來一陣疼痛,狐狸瞪圓了雙眼,那天生勾人的眼中湧出委屈與不解。
你乾嘛打我?
那雙動人的眼睛朝顏清月無聲質問。
顏清月收回手,俯著身子,將雙手按在膝蓋上,開口問道:“你跑什麼?“
“啊?”狐狸右手捂著額頭,神色有些迷茫。
“你乾嘛要突然跑掉,離開齊府?”顏清月又問道,語氣聽著有點兒凶。
白狐抿了抿唇,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來,隻是耳垂的溫度漸漸升高。
顏清月微微擰眉,感覺右手又有些發癢。
【顏清月,你快來,這群黑衣人似乎有古怪。】
“嗯,就來。”
顏清月搓了搓手指,直起身子,朝地上的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具屍體走去。
她蹲下來,伸手一探,屍體竟然已經僵硬了。
不對勁,距離她殺死這群人並未過去多久。因此,出現這種程度的僵硬,顯然是不合理的。況且,這群人身上佩戴可以抵擋元嬰修士的法器,未免有些過分了。因為即便是現在,這種級彆的防禦類法器在修真界依舊稀缺。
顏清月繼續摸屍。
嗯?這是……
她伸手一撈,從屍體的胸口處撈出一塊令牌。
令牌上,隻是單單一個字:梁。
這是梁國皇室的令牌。
顏清月的指尖摩挲著令牌的字跡,有些遲疑。
她記得白星尋飛升前對自己說過,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不要去梁國。
而梁國在其他國家中,也是一個神秘的國度。蓋因為在多年以前,梁國便關起國門,明麵上不再與各國來往了。隻是在近些年,這個國家的周邊似乎並不太平。
算了,先回城請道盟來看看。涉及到這種靈異神怪之事,那群修士也該乾活了。總不能讓她一個人絞儘腦汁,這種“好事”就得大家一起傷腦筋。
想了想,顏清月順手將手上的這塊令牌掛在了腰上。
顏清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