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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肆將奈維邇抱到床上的時候,奈維邇格外的安靜,北肆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檢查了一番他的魚尾。
傾世權杖可不比其他法器,被它所傷,不僅是血肉之軀,連靈魂也要受損,今日要不是他在,怕是連治愈術也沒辦法治愈了。
不過即便是這般,奈維邇這樣一個小孩居然能扛過來,連哼都沒哼一聲,甚至還有心思分神,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奈維邇此時的心緒早已從驚濤駭浪恢複到平靜,而他想的更多的是,他是否要改變原定的計劃,率先獲取眼前人的信任。
奈維邇很清楚,自己現在還太弱,而且他身體裡魔域血脈,不可能被世人認可,甚至會重蹈覆轍,過上與上輩子同樣的生活。
眼前這個男人,是任何人無法比擬的,如果他能夠……利用眼前人的身份以及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麼,這輩子絕對能少走很多路……
至於和神族虛與委蛇,他並不在乎,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善類。
奈維邇想通之後,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平靜下來,從剛才的事情來看,眼前這人對人類的情緒異常敏感,隻是不小心泄露幾分殺意便被他捕捉。
而他的性格也確實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陰晴不定,暴躁易怒,這樣的人,隻能以柔克之。
心中心思百轉千回,麵上卻不顯半分。
北肆食指劃過魚尾上的蛟紗,然後又看向奈維邇,問道:“在想什麼呢?想得入神。”
奈維邇聞言回過神來,抿唇,“沒什麼,我要回去了。”
北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抬手在他額上彈了彈,“今晚就住這兒吧,院子裡那些獸族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萬一你被吃了,那可就可惜了這麼一條好看的蛟紗了。”
奈維邇:“……”
院子裡住的那些外來種族都是前來參加宴會的,自然不可能會將他怎麼樣,奈維邇雖然有意想要接近北肆,但他不能著急,轉變太快,會引起對方懷疑。
於是奈維邇魚尾化作雙腿,從床上爬起來,“不用叔叔操心,我先走了。”
北肆也不攔他,任由他走遠。
等他離開後,北肆才拿起桌上的令牌,令牌上的白虎栩栩如生,一雙虎眸仿佛是能洞察一切,他微笑著將其握在掌心,然後慢條斯理地擦拭著玉牌表麵的細紋。
“老了啊,猜不透現在孩子的想法咯。”
到底是什麼讓奈維邇放棄了令牌,北肆猜不透,也懶得去猜一個小孩子的心思。
他拿起酒壺,自斟自飲。
……
那日之後接連幾日奈維邇都沒有見著北肆,直到宴會這天,他才看到那艘奢華的白晝重新浮現在海底。
北肆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從船上踏空落地,站在主殿前。
他的身姿挺拔如鬆,麵容俊美,一頭高馬尾在風中輕舞飛揚,襯得他的氣質越發出塵不凡。
澤安見到他,立馬上前,恭敬道:“神使大人,宴會快要開始了。”
北肆微微歪頭,“嗯?宴會?什麼宴會?”
……
宴會的舉辦場地設置在海底中央的最高島嶼上,那裡建築林立,亭台樓閣,古樹繁茂,各種珍稀奇異的水草、花卉、珊瑚、珍珠等應有儘有,在這一片海域中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北肆隨著澤安上了石階,石階旁的燈火輝煌映襯的整座島嶼猶如仙境。
島嶼周圍還布置了結界,可以隔絕海域的壓力與攻擊。
北肆隨著澤安走進去,隻見偌大的宴會廳裡擺滿了食物和各式美酒,四周圍繞著一層淡金色的屏障。
屏障裡麵,有數不勝數的小精靈在其中翩然起舞,歌舞升平。
北肆看著整個宴會,露出幾分興味。
陸地上的,海裡的,深淵的,怕是除了魔域,七國的宗族都到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