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聞霄友善得很誠懇,任宣在盯著他看了片刻後,終於伸手和他握在一起。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對方手指卻有些冰涼。
聞霄眨眨眼,視線落在對方包裹著手腕的、目測得有五厘米寬的銀鐲上。
銀鐲雕刻精美,帶著幾個小小的鈴鐺,握手時發出清脆又有韻律的響。
“你會戴這個比賽嗎?”他找到了可以繼續聊下去的話題。
“會不會有什麼不便,鈴鐺一直響的話會覺得吵鬨嗎?”
直到一連說完了好幾個問題,任宣才擠出兩個字來回答。
“不會。”
聞霄點點頭,又好奇問。
“我看你身上的衣服,應該是少數民族的吧。”
“嗯。”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打網球的?我是從5歲。”
大概是覺得聞霄很煩,任宣不說話了,隻低頭默默吃自己的飯。
聞霄沒有氣餒,在對方吃飯時就在旁邊盯著。
直到朱鶴他們吃完過來喊他,他才站起身,“那我先走了,下午比賽見。”
離開餐廳,聞霄被朱鶴他們好一個盤問。
在知道他也沒什麼收獲後,朱鶴長舒口氣。
“幸好幸好,那個任宣不是以貌取人的家夥。”
聞霄不理解,“什麼意思?”
朱鶴:“盧中說那個任宣可能隻會和長得好看的人說話,可惡!聞霄你說我長得不好看嗎?”
“好看啊。”聞霄搭上朱鶴的肩膀拍拍。
“我們朱鶴可是訓練基地一枝花,長得最好看的那個。”
朱鶴:“過獎過獎,還得是你有眼光。”
“聞霄——!你們過來坐啊。”
坐在選手休息區的袁文山揮了揮手,示意這邊給他們占了位置。
運氣不好,慘敗於八進四的祝誠抱怨道:“你們吃飯真慢。”
“細嚼慢咽才是正確的吃飯方式。”
盧中坐下,和半決賽要麵對的袁文山重新認識了一下。
盧中:“我聽說你剛進入體校學習沒多久,能打進半決賽真是厲害。”
“我運氣好,之前遇到的對手都比較弱勢。”
袁文山笑著和盧中握了握手,“半決賽手下留情啊~盧中哥。”
“這話該我說的。”盧中也道:“我會儘全力。”
“我也是。”
和盧中聊完,袁文山湊到聞霄旁邊,鼻子聞了聞,又掐指裝模作樣的算了一卦。
“聞霄,你剛才遇到誰了?”
“沒遇到誰啊……”聞霄想了想。
“我和任宣聊了幾句,就是半決賽的對手。”
袁文山:“這樣啊。”
聞霄:“怎麼了?”
袁文山:“沒什麼,聞到你身上帶著點苗香的味道。”
“苗…香?”聞霄抬起手臂,什麼都沒聞到,“那是什麼?”
“就是一種祭祀用的香,我記得應該是叫……蜂蠟紙團糠香,傳說這種香能夠熏昏食人魔幾嘎幾獰和鬼魅,保護苗民清吉平安。”[1]
聞霄驚奇聽著,其他人也湊過來,對這話題非常感興趣。
有人好奇問,“苗民就是苗族嗎?我聽說他們非常擅長……呃,詛咒彆人。”
“什麼詛咒彆人,我記得是巫蠱吧,用蠱蟲什麼的。”
“沒錯,電視劇裡就有人會下蠱,拿個蟲子往彆人身上一放就把人控製住了。”
“啊?”朱鶴抱緊自己。
“我、我當時看不見,不會是被下蠱了吧?”
“哪有這麼邪乎啊。”袁文山無奈解釋。
“苗族確實有巫儺文化,他們把鬼分為善惡兩類,善神賜福應該祭拜,惡鬼傷人應當祈解和驅逐,所以苗族正經的巫師都是向善懲惡的,不會隨便給人下蠱。”
朱鶴指著自己,“那我比賽時看不見是什麼情況?”
袁文山:“那可能就是把巫術融入網球打法裡了唄。”
“聽起來還挺好玩的。”
聞霄越發期待起下午的比賽了。
——
下午,半決賽現場。
聞霄再一次見到任宣。
對方依舊是一身似乎不太方便打網球的藏青衣服,手腕腳踝戴著精美銀飾。
發球權落入對方手中。
聞霄嚴陣以待,半點不敢鬆懈。
觀眾席上,朱鶴、祝誠等人也都非常緊張。
朱鶴看向祝誠,手肘一撞。
“哎,你不去給你們學校的袁文山加油,跑過來看聞霄乾嘛。”
“聞霄打贏了我,我來看著他彆輸給彆人。”
祝誠擋開朱鶴的手,又接著道:“袁文山挺厲害的,應該不會輸給盧中。”
“是嘛。”朱鶴才剛認識袁文山不久。
但從現在的積分榜上就能看出,袁文山的確深藏不露。
明明都比他小一歲的。
朱鶴歎了口氣,感慨身邊都是天才、不讓普通人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