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鄧天宇的過程意外順利，原本以為至少要學會針灸才能通過考驗，沒想到直接就刷臉通關了。
聞霄的高興情緒持續到坐上離開的飛機，舅舅沒有開口之前。
舅舅一開口，他的好心情頓時就全沒了。
“彆高興得太早了，霄霄，天宇的爸媽明顯是在敷衍你。”
聞霄垮下臉，“為什麼要敷衍我？”
“因為他們是大人，你和天宇都還隻是兩個小孩。”
事實上，舅舅覺得聞霄之前邀請的那些隊友的家人，也都是抱著半敷衍的逗孩子心態答應下來的。
隻是在此之前，他都沒有提醒聞霄，一直積累到此刻才說出口。
聞霄搞不明白，“這跟大人小孩有什麼關係？”
“大人一般都是抱著看熱鬨的心態看待孩子的。”
比如小孩說自己以後要當科學家、老師、醫生
，大人會鼓勵，但絕不會相信。
包括聞霄舅舅也是一樣，跟著聞霄去各個地方找隊友，就隻是不想挫敗孩子的積極性。
至於聞霄說的‘帶領隊伍打世界網球’，他都是一笑而過的。
聞霄低下頭，像是在專心致誌的把玩腰上的安全帶。
氣氛沉悶片刻後，他才又抬起頭，想用事實證明隊友真的有在努力。
“可是凱旋哥，艾邦他們就一直在打網球啊。”
“他們在遇到你之前就在打網球比賽了。”
“那……文山也在打網球。”
聞霄癟了癟嘴，想反駁舅舅的說法，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解釋。
如果在自己離開後，隊友改變心意或者隊友的父母改變心意，那他確實不會知道也無法改變。
這是不可避免的，也是聞霄一直以來都在回避思考的。
現在舅舅提出來，他想不到好的反駁理由，隻能捂住耳朵，權當什麼都沒聽到。
“好困，我要睡覺了——我還要找新隊友呢！”
“睡吧，反正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打擊你的積極性，是為了以後萬一有隊友放棄網球，你好有個心理準備。”
舅舅從空姐那裡要來毯子，動作和聲音都很溫柔。
“我也希望你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他們能一直陪著你拯救世界。”
緊閉著眼睛的聞霄沒有說話，直到舅舅把毯子蓋好後又等了一會兒，才微微睜開一條眼縫。
閉眼沒多久的男人感覺搭在扶手上的手臂被摟住壓住。
睜眼看去，就見一個毛絨絨的黑色腦袋蹭在他手臂上，像隻依偎過來的小獸。
這小祖宗，隻要不淘氣就還挺乖的。
*
山西省，位於中國華北，典型黃土覆蓋的山地高原。
在飛機上打發無聊時間的時候，聞霄看過介紹山西的旅遊小冊子。
冊子上是這麼介紹的，上麵還說山西是文物大省，也是現存古建築最多的省份。
聞霄打算在找隊友之前，先去看看冊子上的旅遊景點，再嘗嘗這裡很有名的老陳醋。
合上冊子，他主動釋放友善信號，“舅舅，你知道中國四大名醋都有什麼嗎？”
“山西老陳醋。”舅舅回答道。
“剩下三個呢？”
“不知道，不了解，你說吧。”
“……我也不知道。”聞霄搖搖頭。
“冊子上隻說山西老陳醋是四大名醋之一，沒說剩下三個是什麼。”
舅舅果斷拿出手機，遇事不決問度娘。
“剩下三個分彆是……江蘇鎮江香醋、福建永春老醋、四川閬中保寧醋。”
“舅舅你嘗過這些醋嗎？”
聞霄最喜歡的是蘋果醋，連蘸餃子都是蘋果醋。
舅舅仔細思索，但實在是四肢不勤，沒怎麼踏進過廚房。
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來平時吃的都是什麼牌子的醋。
討論不出所以然，兩人果斷放棄。
正好飛機落地，拿上行李後，他們便朝著提前訂好的旅店出發。
花了兩天時間看完聞霄想看的景點後，就又到了找隊友的時候。
聞霄深吸口氣，在出發前認真對舅舅道：“舅舅，我仔細想了想，就算以後他們真的會放棄，但至少現在我努力了，以後我也會努力……嗯，如果他們還是要放棄，那我肯定也會高高興興的送他們離開。”
很多事情都不能強求，聞霄設身處地的想了想。
如果未來他們真的有要走的想法，那繼續留下來打網球就會變成負擔，他們也就不會再開心了。
就像他小時候學鋼琴、學小提琴，剛開始感興趣，怎麼學都開心。
後來失去興趣，再練習的話就變成了煎熬。
樂在網球，如果打網球不能帶給自己快樂，那還是乾脆放棄來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