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拉丁羅曼語已經瀕臨消亡,居民中講這類語言的隻有0.5%。
教他這句話的朋友,0.5%中的一員福斯特·尤金差點沒笑噴過去。
“吃完了嗎——是這麼說的。”
“吃完…吃…”
“吃完了嗎?”
“吃完了嗎?”聞霄又重複一遍,撇撇嘴,有點喪氣。
“好難學,我還是用英語說吧。”
“不用勉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坐在背靠馬特洪峰方向上的少年聲音平緩。
對方叫亞曆山大·阿瑪迪斯,比聞霄大3歲,今年13,是訓練營裡最厲害的選手。
聞霄和對方打過幾次訓練賽,也從不少人口中聽到過有關於阿瑪迪斯的傳聞。
傳聞有好有壞,但都繞不開一點——阿瑪迪斯很強。
他和對方的初次見麵是在宿舍裡,洗漱後回返宿舍的聞霄不小心聽到對方在走廊上和母親通電話。
隻是聽了幾句話,就能感受到阿瑪迪斯和母親的感情很深。
之後每天晚上洗漱回返,他幾乎都能撞到對方在走廊上打電話。
平時看起來,阿瑪迪斯是個生人勿進的高冷酷哥,連網球風格都是讓人害怕的【暗】。
沒想到私下裡卻是個
懂事聽話,會和母親報告日常訓練的孝順孩子。
起初聞霄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還是打贏一場場排位賽後,才在最強選手營得知了對方的名字和身份。
聞霄想交的朋友,還從沒有交不成的。
幾次嘗試後,他不僅和阿瑪迪斯混熟了,還隔著電話和阿瑪迪斯的媽媽結下了深厚的友情。
好朋友當然要一起出去玩。
幾人趁著訓練營的假期抵達馬特洪峰腳下,打算征服這座陡峭的高峰。
帶領他們的是尤金的父親以及對方的團隊,一群非常專業的極限愛好者。
穿戴好裝備,眾人朝著馬特洪峰進發。
遠看,馬特洪峰是陡峭到幾乎垂直的平麵,沒有任何能抓握的地方。
實際到了山腳才能看到,這裡雖然陡峭,但也是有各種被風化雪蝕的凸起岩石可供使用。
從東北角的山脊出發,眾人開始向山上進發。
嚴格意義上說,這是聞霄第一次攀岩。
之前爬的三山五嶽,都是已經開發好的、鋪設了石板的旅遊景點。
這裡沒有石板,靠的是腳下純天然的凸起,過於陡峭的地方,甚至還需要相互配合,用繩索才行。
沒有害怕惶恐,有的隻是興奮和對大自然的讚歎。
呼吸著山上冷冽的空氣,聞霄的攀爬甚至看著比一些大人都要熟練。
在這種地方,最重要的是力量、體力、勇氣和平衡感。
前三者聞霄都具備,平衡感則同樣通過累積的訓練量給鍛煉出來了。
不管是在平地上控製肢體運動的太極拳,還是上躥下跳的梅花樁練習,都讓他有著遠超常人的平衡能力。
前半程相對來說還比較好爬,後麵才是更加陡峭的艱難挑戰。
馬特洪峰半山腰,一棟屹立在陡峭崖壁、無比突兀的小木屋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它叫索威山屋,最初建造於1915年,是一個叫索威的比利時商人所造。
這位商人喜歡爬山,由於經常看到登山者不幸罹難的新聞,心痛之餘才決定在山上搭建這樣一座小屋,供登山者們使用。
一百多年過去,這棟小屋不僅沒有被廢棄,反倒成了馬特洪峰上一個爬山者都想打卡的地標建築。
木屋內有十張床,配備呼救電話和應急食物。
尤金父親觀察著周圍的痕跡,判斷道:“昨天晚上還有人住在這,是往山上走的。”
“我們會遇到他們嗎?”尤金好奇問。
“大概率是不會的,除非他們遇到了什麼困難。”
尤金:“好吧,那還是彆遇到他們了。”
在大人各司其職的忙活時,聞霄站在木屋外的窄小平台上,遠眺下方的美景。
這裡已經很高了,下方能看到半空中稀薄的雲霧、他們爬上來的陡峭山壁,以及更遠處的蔥翠樹林。
住在這麼高的山間小屋裡,也是一種彆樣刺激的體驗。
聞霄吸了下鼻子,對旁邊的少年開玩笑道:“阿瑪迪斯,要不要在這裡打一場網球比賽?”
阿瑪迪斯扭頭看過來,深色皮膚很難能看出被凍紅的跡象。
短暫思考片刻,他點頭答應下來,“好,我們現在去嗎?”
“什麼,你沒聽出我在開玩笑嗎?”
聞霄很明顯的愣了下,哈哈笑道:“我在開玩笑啊,在這種地方打網球的話……嗯,感覺一旦腳滑就會摔下去。”
阿瑪迪斯微微聳肩,唇角勾起淡淡笑意。
“我也在開玩笑……”默了片刻,他的語氣變得低沉,“生命是很珍貴的。”
這似乎不是一句單純的感慨,而是阿瑪迪斯發自內心的想法與總結。
聞霄轉移視線又看向遠處的風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聽說阿瑪迪斯幼年時生活在紛爭地帶,隻是聽說,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對方應該不會想說出過去的經曆。
聞霄也從未在這方麵表現過好奇。!